「等一下!」遲怒連忙站起來,拿起擱在桌上的支票遞到她面前,「你想問的事情我無法回答,所以……無功不受祿,支票請你收回。」
「不!這是律師的談話費,雖然我沒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但終究和你說了話。」黎玻神情侶傲地轉身移步。
遲怒看著手中的支票,心裡突升一陣不安,「看在錢的份上,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我相信這件事與你切身相關。」
黎玻詫異地回眸瞅著遲怒,「與我切身相關?」
「是的,你的未婚夫此時正在監牢裡。」遲怒肯定地道出。
未婚夫?!黎玻的臉色剎那間驟變。她何時訂了婚?哪來的未婚夫?
「我的未婚夫是誰?」
此言一出,遲怒頓時愕然,「你……你連自己的未婚夫是誰都不知道?」看來此事另有文章。
「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黎玻吃驚的神情不似在說謊。
「那你一定不認識江洛雷這個人囉!」遲怒仔細地觀察著黎玻臉上的表情。
「江洛雷……」黎玻思索了一下,「沒聽過,他該不會就是我的未婚夫吧?」她震驚的雙眸睜得圓大,遲疑的聲音微微不穩。
「沒錯,就是他!」遲怒肯定地道。
「天哪!」她驚愕地一時站不穩,腳步踉蹌,身子搖搖欲墜,口中兀自哺哺。
遲怒見狀,一個箭步衝到她身邊,連忙扶住她,讓她慢慢地坐下來,「你還好吧?」
黎玻的神情訪若由天堂墜入地獄似的驚嚇,她極力克制心中的憤恨,卻控制不住奪眶而出悲憤的淚水,驀地憤恨地大聲叫嚷:「可惡!真是個可惡的女人!」
遲怒征愣許久,始終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我被耍了吧?」
黎玻以手拭去眼角的淚珠,深吸口氣後才望向遲怒,「很抱歉,看來你是真的被耍了。」
遲怒心頭不由得燃起一把怒火。如果他真的被耍了,那拿命接下工作的殷堊豈不是更火大!
過了半晌,遲怒抑制心中的怒火,冷靜地前思後想,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他不能只聽黎玻的片面之詞。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被耍了?」
「證據我沒有,不過你說的事我真的一概不知,所以我敢說你肯定是被那女人要了。」黎玻堅決的語氣不容人置疑。
遲怒按捺住心中元端被激起的怒火,故作幽默道:「如果我真的被耍了,相信耍我女人現在一定是寢食難安。」
「但願要你的女人會真如你所說的寢食難安,不過以我對她的瞭解,恐怕你會大失所望。」黎玻促狹地微笑,「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遲怒不再多說一句,沉著臉不停地琢磨黎玻所說的話;當他從思緒中拉回神時,黎玻已經走到大門前,手放在門把上準備拉開門。
遲怒連忙衝到她身邊,「對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失神了。」伸手按在門把上,卻不小心覆上她的手,遲怒連忙驚慌地抽回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黎玻嬌柔一笑,「沒關係,任何人遇上『被耍』的事,思想與行動難免會變得有些遲鈍,我不怪你。」
遲怒微怔了下,腦中惟一的想法,就是眼前的女孩比他想像中還要聰明世故。
「如果有任何事,我可以當面請教黎小姐嗎?」
黎玻又是一抹森冷的嬌美微笑,「當然可以,只是我希望等你來找我時,你能夠深信我所說的一切。」
說完,她立即跨出房門,拄著枴杖移向搭電梯處。
遲怒目送黎玻走進電梯,直到她的倩影被電梯門完全隱沒,他才疑惑地轉身關上房門。
兩個黎家的女人前後找上門,黎夫人閃爍的眼神令他質疑,然而黎玻對黎夫人的態度更令他納悶不解,這兩個女人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戰爭?他又該相信哪一個人所說的話呢?
第二章
當黎玻無意間得知自己平空冒出一個未婚夫時,不由得怒火中燒,她非要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可。
她也知道能解開這一切謎底的惟有靳可娜,也就是她親愛的繼母——黎夫人。
急急趕回黎家豪宅,下車時因一時氣急攻心,幾度讓她重心不穩而差點跌倒。
黎玻只手努力拄著枴杖,讓自己保持身體的平衡,朝管家大聲怒叫:「去!去叫那女人來見我!」
管家無奈地望著黎玻,「小姐,夫人現在人不在家。」
黎玻訝異地瞅著管家,「她還沒回來?」 「是的。」管家一臉莫可奈何的回答。
「她又會去哪裡?我明明看著她離開麗晶酒店……」
黎玻心中不禁萌起一陣疑竇,她明明目睹可娜坐上轎車從麗晶酒店門口揚長而去,她才進去見遲怒;她和遲怒會晤了近半小時,按理可娜早就該到家了,然而她卻還沒回來。可娜該不會又去找哪一個情夫了吧?
自從父親去世後,靳可娜開始芳心難耐,四處尋找性伴侶,黎玻早已有所耳聞;她先是同情她年輕守寡,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去,哪知靳可娜卻變本加厲,居然包養起情夫,令她無法忍受。
「那我先回房休息,她回來時記得通知我。」黎玻神情嚴肅的吩咐管家。 管家恭敬的回應:「我會記得。」
黎玻拄著枴杖吃力地一步一步爬上樓梯,她最近感覺到腿越來越無力,不禁痛恨、埋怨起自己為什麼會罹患這種怪病。
回到房間,黎玻將整個身子塞進躺椅裡,讓腿能伸展休息,並伸手按摩著隱隱作痛的部位,想著自己不爭氣的骨骼,她的淚水早已為此流乾,只剩心會不時地低泣。
打從她出生以來,她的怪病除了花了父親大半金錢,也耗盡了父親的心力,能讓她脫離苦海的惟一辦法就是骨髓移植;但母親因生她難產而死,她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能幫助她,要比對相同的骨髓,簡直比登天還難,所有殘酷的事實逼得父親和她不得不接受。 她靜靜地斜倚在躺椅上,腦海裡細細思忖著遲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