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許配這回事,明明說好了我只是小奴,沒有婚配這檔子事,你不要拿蝶花師父來壓我。」只是蝶花師父不准她逃走的命令她一直不敢違背就是。「對了,你還有在幫忙找蝶花師父嗎?」三年了,她沒再見過蝶花師父,不過她仍希望找到蝶花師父,請他收回成命,讓她可以離開穆承襲。而且她沒忘記三年前的穆承襲也是為了想救朋友的性命才遵循蝶花師父的命令跟她在一起的,思及此,心有點酸酸的。
「有找過啊,但他行蹤成謎,找不著。」
「討厭。」她抱怨著。「師父一定是故意讓我找不著他,他知道我不敢忤逆師命,所以若要離開你身邊,一定要取得他同意才行,結果他故意避開我,讓我無法當面請求他讓我離開你。」在她離開「花蝶谷」之時,師父也安排了僕兒的去處,天不怕地不怕的僕兒接受師父給她的挑戰,還笑咪咪地說要看她主子的命有多硬哩!
而後,師父請人捎信給她,告知她,照顧她與僕兒的兩位伯母以及伯伯,獲得了一筆豐厚的銀兩,足以讓他們三人後半輩子衣食無缺後,就將之遣散了。蝶花師父交代了每個人的去處後,自個兒就悠遊五湖四海去了,此後她再也沒見過蝶花師父,「花蝶谷」更無他的蹤跡。每當民間傳聞蝶花師父妙手救治了誰,趕去找他時,他就又消失得無蹤影。
「你一直要找蝶花神醫的目的就是要他取消讓我照顧你的承諾?」聞言,穆承襲的表情沈了。
「沒錯,我還是想離開太子宮。」她應得乾脆。
他回下眼,眸色已沈闇。「你死心吧。」他突來一句。
「死心?」什麼意思?
「你不用去找蝶花神醫,就算找到也沒用,因為即便神醫同意,我也不會讓你走。」他抬眼,凝視她的嬌顏。
「為什麼?」她瞠目。
「因為我喜歡你這個小奴婢,你這小奴有趣得很,我想把你鎖在身邊,不讓你走,這樣懂了吧?」
「啥?」禁臠,她真成了他的禁臠了!
「你走不掉的。」下一瞬,穆承襲將自己的唇片印在她雪白的額際上,出其不意地吻上她雪白的額頭。這是宣告,亦是烙印。
烏孫命寶沒料到他會這樣回話,更沒料到他會在她額上親吻,這記吻,像是枷鎖,制住了她的人生。
「……」當她終於能張口時,卻也不知道該斥罵些什麼了。驚嚇過度的她,就只能目送他的瀟灑身影轉身離去。
風景絢麗的皇宮園林,建立在皇帝殿與太子宮相連之處,園林裡有參天古松、有著一大片的蒼翠草木,又有花圃、涼亭、假山流水,甚至還有一座小湖,湖上搭著一座曲徑小橋連結著皇帝宮殿,讓皇帝與太子隨時隨地能見面商議國事。
上午,命寶與另一位女婢林如眉拿著掃帚畚箕來到湖邊,先是上了小橋,清掃著橋上的落葉雜物。
命寶一邊打掃,一邊思忖著自己的下一步。
可惡的穆承襲,這三年間,就會用手摸她臉頰、碰她小手的,現在更進一步,居然改用唇片碰觸她的肌膚,他竟然吻了她的額頭!那下一步呢?他又會使出什麼花招來?會不會用更親暱的方式來誘惑她?
驀地,她的腦袋瓜子浮出許多畫面來,而且全是些令她臉紅心跳、身體發熱的影像。天哪,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不想當他妻子的決心未變,哪怕他在她額上烙印,她還是不從,她清楚穆承襲純粹是逗她玩罷了,才不會只愛她一個。
第3章(2)
「你額頭上有什麼東西嗎?幹麼一直摸你的額頭?」一旁的林如眉見她傻怔怔地捂著腦門,忍不住問道。
「呃,沒什麼,頭有點痛。」她隨口搪塞道。
「頭痛?不舒服嗎?那你可要小心點,可別頭暈掉進湖水裡,我記得你是不會泅水的。」林如眉提醒她,眼色有些古怪。
「我是沒學過泅水。」
「你為什麼不請太子教你啊?」林如眉突然冒出一句。
「請太子教我?」命寶聲音一啞。「如眉姊姊,你這話造次了,要是傳到太子耳朵裡不好吧?」她把自己跟太子分得很開。
「少來了!」林如眉怪怪一笑。
「少來什麼?」命寶提心吊膽地說著,這三年來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符合宮女身份,不過好像還是沒法子讓其他宮女們接受她與眾宮女是平等的。
林如眉揚了揚眉後,道:「小奴房裡的宮女們個個心知肚明,太子對命寶你可是另眼相待的。」命寶就是特別的存在,像小奴房一般是由四人住一間,但命寶卻可以獨居一房。明明是和大家一樣的小奴婢身份,可皇太子卻給她極寬廣的自由,甚至是超越宮女的規範,像是見到皇太子不必行禮可是多麼大的恩賜,竟由命寶擁有,更不可思議的是,命寶對太子的態度顯得隨興甚至無禮,但太子也無所謂地縱容她,當然,也只縱容她一人。
眾宮女們總是偷偷羨慕著命寶受到的特別對待,但這三年間也只敢偷偷討論,不敢當面問原因,怕命寶惱羞成怒不悅了,真的端起架子來,眾人會倒大楣。
也因此,眾宮女們對命寶總會禮讓個三分。
「有對我另眼相待嗎?沒有吧?你們誤會我了。」命寶還是想否認。
「明明就有,像小奴房你就可以獨居,甚至於太子殿下都還會進你房裡。」
命寶一震,果然都被看見了。「這……太子會來小奴房,是來視察奴婢的生活起居,他只是拿我當參考罷了。」命寶硬編故事,她實在不想被當成是特異的存在,所以進太子宮這三年來,她都很守本分,只是,皇太子卻很故意地讓她成為特例的存在,果然引人側目了,不過幸好宮女們也沒太仇視她。「另外,我也得跟大家一樣早起煮食、打掃,做跟大家相同的工作,要說太子另眼相待,是太過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