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穿越做蕩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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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婦人猶豫了下,終於接受好意,走到傘下。

  「大夫人,不可以。」壽兒趕緊拉著她。

  「為什麼不可以?」

  「她是賣身的花娘。」她指著婦人額間,小小的花形烙印,解釋著。「王朝中妓籍是賤民中最下等的,額間都會烙上印記。」

  鐵凝香輕呀了聲,總算搞清楚掌櫃的剛才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但——

  「那又如何?」

  「大夫人……」

  「壽兒,你身為奴婢,被他人歧視的感覺你也很清楚,如今,你怎能用同樣的眼光去看待花娘?」

  壽兒不禁語塞。

  沒再多說什麼,鐵凝香朝著那位花娘輕笑。「這位小嫂子,你是要上哪去?要是順路的話,我送你一程吧。」

  那位花娘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彷彿已經許久不曾有人關懷,一時間熱淚盈眶,更加用力地抱緊懷裡的孩子,道出自己的處境。「我……無處可去。」

  「那麼,就到我這兒來吧。」鐵凝香柔聲道。

  「大夫人……」壽兒呆住。

  「可是,我……」那花娘同樣震愕。

  鐵凝香凝睇著她,發現她有張巴掌大的瓜子臉,年約二十出頭,但神色極為憔悴,就連身形都極為消瘦,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讓人覺得清艷了,可以想見她在生產前,必定是艷冠群芳。

  「我說大嫂,你這是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的嗓音,鐵凝香溫婉回頭。「我正要跟你提,我手底下缺了個辦事的人。」

  「再怎麼缺也不該找個花娘,而且是被花樓給掃出門的花娘。」屈瑞英走近,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瞧她那模樣,八成是為了生下恩客的孩子,才會被老鴇給趕出門。

  「花娘有什麼不好?花娘在青樓裡官人富紳見得多,最懂手腕,有她在,剛好可以幫我打理布坊。」

  雖然這藉口是鐵凝香信手拈來的,但聽在屈瑞英耳裡,已教她刷白了臉。

  「你竟要這下九流的花娘打理布坊?」

  「有何不可?」

  「你是腦袋壞了不成?誰會找個花娘打理布坊!」屈瑞英覺得自己快要吐血,很想掐死眼前這話語天真,偏又一派正經的大嫂。

  「沒人做過嗎?那我就做那第一人。」凡事總是要有人開先例的。

  「下九流是不能從事原籍外的工作,她如果是花娘,到死都是花娘,你要是敢做那第一人,就是要累及常家被罰。」

  鐵凝香微揚起眉。沒想到這年代的階級制度竟如此嚴苛,不過……「找個名目把她轉為奴籍,不就得了?再不,我認她當乾姊姊,她來幫我的忙,不犯法吧。」

  規矩是人定的,總有漏洞可鑽。

  屈瑞英瞪大眼,覺得自己要不是身子夠硬朗,真要吐出一大口血了。「不……我不准!我絕對不允許你做出這種事。」

  哪個良家婦女會認個花娘當乾姊姊?傳出去,常家的臉要往哪擱。

  鐵凝香還是笑笑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說允不允許,因為論輩分,你還得喚我一聲大嫂。」她討厭用身份壓人,但要是用在這當頭,還挺方便的。

  「你當我相公死了嗎?常家還有我相公當家。」

  「那就叫你相公來跟我談,好歹我才是常家名正言順的大夫人。」確定弟妹已經被她氣得說不出話,才滿意地點點頭,回頭想問那花娘的名字,卻見對方早已跑開。「她怎麼走了?」

  「不知道,但走了就走了吧,大夫人,你就別管了。」自家主子的言行太驚世駭俗,壽兒也不由得勸道。

  「那怎麼成?她看起來那麼疲累又抱個小孩,天候寒凍,要是不管她的話,他們母子會橫死街頭的。」

  說著,她便朝前追去,壽兒猶豫了下,也只能跟上。

  瞪著她的背影,屈瑞英向身後的丫鬟低聲吩咐,「去通知二爺,要他到布坊候著。」

  「是。」那丫鬟溫順應聲,領命離開。

  而屈瑞英撐傘站在雨中,簡直是咬牙切齒,多想打道回府去喝一碗熱湯,偏又不能放任大嫂胡搞瞎搞。

  鐵凝香撐著傘往前跑,可因為前頭的人潮更為擁擠,讓她始終追趕不上那位花娘。

  開口想要喚她,偏又不知道她的名字。

  所幸,跑了一小段距離之後,人潮少了點,不知怎地,原本熱絡的嘈雜聲突然然消停了。

  她沒細想太多,只想追上那花娘。

  卻見對方竟跌了一跤,為了護及懷中孩子,而以自身為肉墊。

  鐵凝香趕忙加快腳步,想要將她扶起,但有個男人比她快一步,彎腰拉了那花娘一把,不過,不是用手,而是銬住雙手的枷鎖,她不禁一愣。

  那花娘抓著枷鎖,緩慢地站起身,還未道謝,便聽前頭有人重聲斥責著。

  「誰准你動了?」

  罵的同時,鞭子落下,咻的一聲,結實地打在背上。

  鐵凝香正對著他,自然看不見他背上皮開肉綻的鞭傷,但那鞭子聲,還有對面人潮瞬間驚嚇的表情,足以想見那一鞭打得有多重。

  可是,被打的人卻連眉眼都沒動,確定那花娘已經站妥,才緩緩收回枷鎖,面無表情地朝前望去。

  那男人的姿態,讓鐵凝香看直了眼。

  他有張傷疤橫陳的臉,尤其是從鼻樑橫過的那道疤,看起來極為猙獰而嚇人,但仔細看他五官,雙眼深邃,眉骨立體,讓那兩道濃眉看似剛毅,卻嚴而不惡。

  他相當有型,深目高鼻,加上古銅色肌膚,非常陽剛而好看。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姿態,那是渾然天成的尊貴,噙著從不示弱的頑固,背上正滲著血,但他卻吭也不吭一聲,挺直背脊往前走去。

  她幾乎移不開眼,直到貼身丫鬟喚她的聲音傳來,她才急忙回神,趕緊先將那花娘給攔下來。

  「你怎麼跑了,這天寒地凍的,你帶著孩子要去哪?」

  「夫人,我不能連累你,像我這種人……不該給你添麻煩。」那花娘倔強地將淚水噙在眸底。「這是我的命,都怪我天真,以為給他添了個孩子,他就願意收我當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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