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吞吞地走過去,先偷覷他的反應,笑得很狗腿地說:「爺兒,其實也沒什麼,也許對方是認錯人了。」
「是啊,認錯還會先問是不是玉府少夫人?」他皮笑肉不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練凡扁起嘴,可憐兮兮地垂下臉。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給她禁足。
「盛中,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玉衡之將妻子拉到旁邊坐下,撫著她的手,發覺她的掌心磨破皮,他看著,眸色益發陰鷙。
「那是因為艾小姐非要我帶她過來不可……」
「秀緣?」
「是的,我到府裡要找爺兒,艾小姐跟我說,爺兒已經來到北場,我原本不打算走這一趟,可艾小姐求著我,我拗不過她,只好護送她過來。」
玉衡之懶懶看了徐知恩一眼,他立刻點頭,示意艾秀緣確實已在北場,甚至就在這家客棧裡。
「而艾小姐她……一路上,提到一些事,碰巧才到這裡,少夫人就差點被人擄走,這實在是……」年盛中語帶曖昧,引導人把練凡遭擄一事,和艾秀緣給連結在一塊。
畢竟艾秀緣厭惡練凡,在玉府裡,人盡皆知。
玉衡之沉吟了下,淡道:「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會。」
「是。」
所有人陸續離開,直到玉巽之起身時,玉衡之朝他使出了記眼色,他立刻意會離去。
等到房裡只剩下他們夫妻兩人時,練凡幾乎是銼咧等。
「餅呢?」他問。
「……」她無奈地翻開手,讓他瞧瞧她一直握在手裡的白玉束環。
他看了眼,掀唇笑道:「想不到北場賣胡餅的店家,手藝這麼了得,居然做得出如此酷似白玉的胡餅。」
「不是啦,這個是……」
「看起來真是好吃吶。」
她抬眼,看他笑得極為壞心眼,明白他根本就是拐彎在罵她。「我本來是要買胡餅的,結果還沒到胡餅的店家前,就先看到這個,我……覺得很適合你嘛……」
垂睫看了下她掌心上的白玉束環,轉過身去。
練凡忍不住輕揪著他的衣角。「你生氣了?對不起啦……晚一點我再去買胡餅嘛。」
她不喜歡他生氣的樣子,更不喜歡他轉過身不理她,她會很難受很難過。
「我要不轉過身,你要怎麼幫我把束環戴上?」玉衡之低笑。
看她緊張、看她不知所措,他就感覺到,自己是深深被在乎的。
雖然這有點卑劣,可他就是想要享受她的在乎。
練凡聞言,笑顏逐開地拔出固定的玉簪,將白玉束環往他發上戴,再插上玉簪固定,果然如她所想,黑白相映,極為出色。
「爺兒,很好看呢。」
玉衡之壓根不在乎這白玉束環好不好看,他願意戴上,只因為東西是她親自為他挑選的。
她把心思花在他的身上,他無比歡愉,不過——
「娘子。」
「爺兒……」那一聲娘子喊得她寒毛都站了起來。
「還爺兒?我叫你娘子,你叫我爺兒,咱們還是不是夫妻?」
「相公……咱們當然是夫妻。」要不然咧?該給、不該給的,她全都給了,他要是不認帳……她也不能說什麼,因為全是她心甘情願的啊。
「既然是夫妻,那麼為夫的話,你聽不聽?」
「當然聽。」
「給我聽好,沒有我的吩咐,沒有我同行,你不准踏出房門一步。」他笑咪咪地說。
原本帶她到北場,是想帶她走走看看,卻想不到對方竟把主意打到她頭上,看來他要是不趕緊收網,只怕會連累到她。
練凡張口,很想抗議,可卻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只能可憐兮兮地扁起嘴。
外頭好熱鬧,有好多商販,她在現代已經沒逛過街,想不到穿越來到這裡,還是沒有逛街的命。
「先說好,你要是敢在外頭扁嘴,你扁一次,我就吻一次。」
話落,練凡立刻鬆開嘴,強迫自己勾彎唇角。
「不過呢,你要是在房裡笑勾著唇,你笑一次,我也吻一次。」
話落,吻得她七暈八素,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第十三章 主啊,相公真的好壞!
北場的牲口比賽,固定於每年的四月十五日舉行。
地點,就在玉家的馬圈裡。
為了訓練馬匹,玉家買下北方的大片的山地,讓馬匹奔跑,而在山腳下,設有各種機關,以訓練馬匹的即時反應,和篩選馬兒的良莠,而這套訓練方法,就連朝廷也師法引用,訓練戰馬。
自然,比賽的項目,就是玉家平常所設的五大關卡。
疾馳、跳躍、閃陷、射騎、圍獵,這五大關卡,必須一氣呵成,最快完成者,得五十分。
「這就是赤目馬?」練凡站在柵欄外,看著那揚蹄噴氣的駿馬,忍不住後退一步。
她從沒去過動物園,所以根本不知道馬竟是如此高大,彷彿只要它抬起前腳,就可以將她踏碎一般。
「哈哈,你會怕。」玉衡之站在她身後,不容她再退一步。
練凡扁起嘴,突然想起他的警告,立刻鬆開唇。「我第一次看到馬嘛……」
這人把她關在房裡,好不容易可以到外頭走走,竟不是上市集,而是到馬圈。
「那我待會帶你跑一圈吧。」
她瞪大眼,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會騎馬?」她試性地問。
「練凡,大哥五歲就會騎馬了。」一旁的玉巽之好心地替她解疑。
「五歲?」
「是啊,爺兒從小就喜歡馬,五歲過後老是騎著小馬到處跑,都是我負責去追人的。」徐知恩也忍不住爆料。
練凡這才想起,玉府是以馴養馬匹起家的,對馬的習性什麼的,應該都挺清楚的,他在生病之前,恐怕也是個馬術高手。
「衡之在十二歲那年,就在御前拿下射騎首賞,那百步穿楊的箭術,讓先皇讚不絕口,要不是玉家的地位太特別,先皇可是有意招他入朝為武將的。」尉遲粲牽了匹馬走來,邊說道。
她回頭看著玉衡之。原來他曾是如此了得的人,也難怪他無法接受自己生病。「可是……你已經很久沒有騎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