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傅經義面有難色,躊躇地問:「請您讓我回去和歡歡商量,可以嗎?」
「好,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就給我答覆。」安戚炫想也不想地立刻應允。
「好吧。」傅經義長歎一聲,慈祥的黑眸露出一抹悲意。
安戚炫不禁在心裡偷偷竊笑,也佩服自己將軟硬兼施和威逼利誘的把戲發揮得淋漓盡致。
*** *** ***
「不……我不答應!」傅歡歡臉色泛白地看著父親。
「歡歡,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萬一他真的將我移送法辦,我這張老臉是無所謂,但你呢?你的日子還很長。」傅經義黯然神傷地道。
「爸爸,可是那件事錯不在你,他不應該硬是賴在你的身上。」傅歡歡忿忿不平地望著父親。
「對,公款不是我挪用的,但卻是因為我一時疏忽而犯下這天大的過錯。歡歡,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一億!就算我一輩子拚命地工作連一千萬都賺不到,更遑論是一億。」傅經義聲音嘎啞,自責不已。
「爸爸。」傳傅歡歡難過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傅經義慢慢挺直身子,默默地往視著傅歡歡,「他說過他會讓你生活無憂。」
「不!爸爸,我不要這種沒有感情的買賣婚姻。」傅歡歡情緒激動,悲痛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下。
「我知道。歡歡,請你相信爸爸.爸爸也不願意你的婚姻是這樣子的……」傅經義老淚縱橫地泣訴。
傅歡歡看著父親的淚水,知道他的心情也相當沉重。她走到父親的面前,深深吸了口氣,強忍住氾濫的淚水。「爸爸,我不會怪你,怪只怪那個黃經理沒良心,以及你們總裁的霸道跋扈,我會仔細想一想的。」
「歡歡,都是因為我的疏失才連累了你。」傅經義心痛地道。
「不!怪只怪我們運氣不好。」傅歡歡忍著悲痛,極力安撫父親,「你不要再想那麼多,明天你就回覆你們總裁,說我答應了。」
「你答應?」傅經義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是的,他不是說會讓我生活無憂嗎?再說,他也答應,只要找到黃經理,就會即刻取消婚事不是嗎?」傅歡歡語氣堅決地重複安戚炫曾允諾的事。
「嗯!」傅經義也給傅歡歡—個堅定的回應。
「好,我相信老天不會絕我們父女倆的路。」傅歡歡強顏歡笑。
「或許吧!」傅經義已經不敢奢求老天的相助。
「會的,老天一定會幫助我們。」傅歡歡勉強地露出笑顏看向傅經義,試圖安撫傅經義心中的自責與愧疚。
*** *** ***
趁著父親人睡之後,傅歡歡穿著一件外套,悄悄地從家裡溜出去。
黑夜裡的冷風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冷,她雙手緊揪著衣領,神情鬱悶地在冷風中蹭踴獨行。一會兒仰起頭望著天上的星兒,一會兒低頭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她想不透也猜不透,為什麼這般不幸的事情會落在她的頭上?
她走進公園裡,發現在公園裡散步的人寥寥無幾,整個公園冷冷清清的,儼如她此刻的心境,冷清且孤單。她落寞地坐在石凳上,拉高外套的衣領,手指緊緊交纏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頂著寒風坐在這裡,此時她的腦子裡一片紊亂,亂得無法釐清。
突然一陣喧囂的摩托車聲竄進公園,打破了這裡的清靜。
傅歡歡無心去好奇聲音是從何處傳來的。
一部摩托車突地停在她的面前,逼得她不得不掀起眼瞼望向眼前的不速之客。「嗨!怎麼又是你?」
那是她曾經聽過的聲音。「你是?」
摩托車騎士脫下頭上的安全帽,面帶微笑凝視著她,「你忘了嗎?前天你在這兒被搶,是我幫你追回皮包的。」
忽然間,曾經遺忘的記憶迅速地回到腦海裡,傅歡歡勉強露出一抹微笑,「原來是你,那天我忘了好好謝謝你。」
傅歡歡仔細看著他.才發現他擁有一張俊秀的臉龐,深邃的眼眸帶著一抹溫馴,只是他的下巴看起來過於剛毅。
「我可以坐下嗎?」他指著傅歡歡身邊的空位。
看他外表充滿著桀騖不馴的野性,沒想到卻是一位溫柔有禮的男人,傅歡歡靦腆地微笑點頭,「請坐。」
「我叫安戚炫,你呢?」安戚炫微笑地瞅著傅歡歡。
「我叫傅歡歡。」她的聲音細柔,宛如棉絮。
「傅歡歡……」
他一再地重複著,卻在心裡暗自偷笑。他今天會再來這公園一趟,主要就是想試試自己的運氣,看是否能再一次遇見她。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又遇見她了。
傅歡歡無心理會他,沉默不語、神情落寞地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尖。
「瞧你一臉悶悶不樂的,怎麼了?該不會你又被搶了吧?」安戚炫故意找話題刺探她。
傅歡歡抬起頭看他,露出一抹勉為其難的微笑,「我才沒那麼倒楣。」
「既然沒被搶,你幹什麼一臉愁容地坐在公園裡發呆?」安戚炫輕聲問道。
傅歡歡看了他一眼,隨後又低下頭,「沒什麼,我只是心裡很煩,所以坐在這裡讓自己冷靜一下。」
「冷靜?在這種鬼天氣下?」安戚炫仰頭望著天,笑譴似的看著她,「看來這天氣真的可以讓人『冷』靜。」
霍地又吹來一陣冷風,凍得傅歡歡不住地打著哆嗦,雙手不停地摩擦呵氣。
安戚炫見狀,連忙脫下身上的皮夾克披在她的身上,「穿這麼少跑到這裡來,也不怕自己會感冒。」
傅歡歡訝異且羞郝地看著身上的夾克,又望著他,「這不好吧!」她拿掉身上的夾克,遞至他的面前。「謝謝你的好意,你還是穿起來好了。」
安戚炫微笑地搖頭,再夾克披回她的肩上,「你先暫時披著,我不會冷。」
實在太冷了,傅歡歡不再拒絕他的好意,身上多了一件夾克確實暖和了點,「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