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不禁咒罵起老天爺的不公,憑什麼有錢的人就可以隨意踐踏窮人的自尊!
「相信我們之間已沒什麼好談的了,既然你肯將傅歡歡嫁給我,我也會依約而行,那一億元算是我給她的聘金,以後將不再追究此事。」安戚炫說得輕鬆自若。
傅經義卻不服氣地抬頭迎視他,眼中充滿怨恨,「我請假的事?」
看來傅經義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我也說過,只要找到黃仁成就會取消婚約,至於請假的事……隨你意。」
「謝謝您!等下我就會寫妥請假單。」傅經義依然堅持。
安戚炫沒想到自己的員工中竟有如此固執的人,「我說了,隨你意。不過,我最希望聽到的是,你請假是為了幫你女兒打理婚禮所需的一切,而不是尋找黃仁成。」
「我今天會請假也是為了歡歡,如果歡歡今天所嫁之人是與她情投意合的人,我會盡我所能地為她打理一切。但是今天我要為歡歡一輩子的幸福而努力。」傅經義怒不可遏地反唇相稽,隨即憤慨地轉身離開安戚炫的辦公室。
安戚炫望著傅經義固執的背影,忍不住一笑,「真是個頑固的老頭。」
安戚炫疲憊地起身伸展一下四肢,緩步靠近可俯瞰樓下,街道的落地窗邊,手臂向前倚在玻璃窗上。剎那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傅歡歡的臉龐,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動心,想起自己不擇手段的作法,他覺得自己很卑鄙、很狡猾。
他突地低頭看著腕上的手錶,現在距離晚上六點還有三個小時,他不禁慨歎一聲;平時他老是覺得時間不夠用,而今卻覺得時間像蝸牛移步似的,慢得令人心煩!
*** *** ***
六點!
傅歡歡穿著厚厚的外套,坐在昨天的石凳上,靜靜地期待著安戚炫的出現,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他的邀請,而且還聽話的穿著可御寒的外套。
準時地,一部摩托車停在傅歡歡的面前,傅歡歡認得那部摩托車,她心裡突然感到一陣欣喜,但是在她的臉上卻找不出一絲的證據,只有一抹淡然的嬌笑。
「你來了。」
安戚炫脫掉頭上的安全帽,面帶迷人的笑靨,低頭看著手上的手錶。
「你早到了。」
「不,我剛到不久。」傅歡歡淡而飄忽地微笑了一下。
安戚炫先是上下梭巡傅歡歡,「今天穿了厚外套。」他滿意地淺笑。
她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總不能讓你受凍吧!」
「但是你好像還缺了一樣。」安戚炫微蹙著眉,煞有其事地說。
「缺了什麼?」傅歡歡不明就裡地看著他。
安戚炫將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一雙鮮紅色的手套遞至她面前。「缺了這樣。手套戴著,這樣一來手就不會被僵。」
剎那間,傅歡歡覺得心窩一陣暖烘烘的,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心細的男人,他的體貼令她愛寵若驚。
「謝謝。」毫不思索地戴起那雙暖暖的手套,雙手頓時暖和起來。她揚起雙手,「真的好舒服,謝謝你。」她的眼波流動,笑面甜美誘人。
安戚炫回以揶揄的微笑,「你不覺得你的禮貌也太周到了些,嘴裡老是掛著一句『謝謝』。」
「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節。」傅歡歡突然呵呵地笑了。
難得看到她露出快樂的笑容,安戚炫立即回應她一個燦爛誘人的笑,「上來吧!說好今天帶你去看大海的。」
「嗯。」傅歡歡欣喜且迫不及待地跨上他的摩托車,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安戚炫低頭看著自己腰間的那雙紅色手套,愉悅且心滿意足地笑道:「抱緊!要出發了。」
瞬間,摩托車像旋風般飛馳出去。
*** *** ***
安戚炫不願太快抵達目的地,他先在市區的街道上奔馳最後才騎往靠海的濱海公路。一路上,陣陣冷風裡夾帶著大海的鹹味。
「聽到大海的聲音了嗎?」隔著安全帽,安戚炫大聲嚷著引傅歡歡的注意。
「聽到也聞到了!」傅歡歡聲音較高八度地回應他。
越是接近海邊,風的呼嘯聲和大海拍擊海岸的怒吼聲益發清晰,海邊的風似乎比平時的風強上一倍,冷冽度也比平時強上一倍。
安戚炫神情素滌,小心翼翼地騎著摩托車順著小路接近海邊,最後,他將摩托車停在一處較為平坦的空地上。
「到了。」他輕聲說著。
其實根本不必安戚炫示意,傅歡歡也知道海邊到了,她興奮地急急跨下摩托車.奔向大海。
「好棒!」傅歡歡愉快地叫嚷,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感覺著海的鹹味。
安戚炫看著傅歡歡興奮的模樣,心裡有著一抹欣悅的安慰,踩著緩慢的步伐直走向大海。
聽著大海的怒濤聲,聞到陣陣帶著鹹味的海風,安戚炫不禁回想著奕奕還在世時的情景,他倆時常到海邊吹著海風,看著白色的浪花,那一切恍若昨日才發生的事。
奕奕曾經說過,在海邊才是真正屬於他倆的時刻。在此處,週遭除了風和海,就只有星星和月亮,沒有煩人的跟班和惱人的爾虞我詐,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他和她的呼吸,他和她旁若無人的爽朗笑聲,還有心連心的愛。
所有的往事猶如歷歷在目般,在他的腦海中重新浮現。
*** *** ***
「嗨,你在發什麼呆?」傅歡歡悄然無聲,默默地靠近他的身邊。
「噢,沒什麼,我只是在懷念一個朋友。」安戚炫從模糊的幻霧中驚醒。
「哦,原來我打斷了你思念朋友,對不起。」傅歡歡的嬌容有著一抹慚色。
「沒關係。」他觸及那天使般的和善容顏,心頭倏地萌生一股悸動。「來這裡你認為怎樣?心情是不是開朗許多?」
被他這麼一問,傅歡歡愉悅的臉上立即顯現一道沉鬱。「說實在的,我的心情根本無法開朗起來。」思及父親的老闆提出那荒誕的條件強逼父親就範,她原本的好心情迅速跌至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