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螢火蟲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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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是呀,許小妹妹,恭喜你想起來了。」

  許夕夏臉色蒼白,心跳加速,趕緊移動滑鼠,打開檔案,發現她的畫稿……只有一個美人。

  「畫稿呢?」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天的時間?」她開始盜汗,頭有點暈,覺得人很不舒服,很想躺下來休息一下。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那誰給我一天的時間?」

  「老大……」嗚嗚,她忘記了,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就是忘記了嘛,都是方慶至啦,老是打電話跟她哈啦,佔去她太多時間,她才會忘記要工作。

  「還剩下多少?」

  「剩——」她好害怕,不敢說。

  「不要跟我說你連動都沒動。」

  聽見那頭抽氣,力持冷靜的聲響,許夕夏趕忙道:「沒有啦,我畫了一個半。」

  「好,聽著,把你的用具和資料全都準備好,馬上到出版社報到。」

  「嗄?」

  「還嗄,給我動作快!你今天要是沒有把圖畫好,別想離開出版社一步!」

  掛上電話之後,許夕夏嚇得像是遭遇洪災的螞蟻,連忙從電腦裡抓下圖檔和資料圖存進隨身碟,再搬出她的繪畫板,一併丟進手提包裡,換上牛仔褲之後,連頭髮都沒梳就往外衝。

  「夕夏,你要去哪?」劉素月剛好從廚房走出來,見女兒已衝到玄關穿鞋子,連忙問道。

  「媽,我要去出版社,可能會晚一點回來,要是方慶至到了,你跟他說,他餓了就先去吃。」

  「怎麼了?」

  「我要去出版社趕圖。」談戀愛比喝醉酒還糟!喝酒是誤事,談戀愛會讓她自砸招牌和信用。

  「要不要叫你爸載你過去?」

  「不用了,我到外頭招計程車。」套好鞋子,她頭也不回地喊著,「媽,我走了。」

  「這孩子總是毛毛躁躁的,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劉素月歎了口氣。

  經過好幾個小時的疲勞轟炸和拚命趕工,許夕夏終於在下午六點半完成了剩餘的圖,把其餘的交給美編處理。

  「喏,咖啡。」翁韶晴端了咖啡進會議室。

  「謝謝。」趴在桌面的許夕夏趕忙接過咖啡,喝了一口。

  「看來最近是春風得意得很,要不然怎麼會讓你連工作都忘了。」在她工作結束之後,翁韶晴準備嚴刑逼供。

  「哪有?」她閃躲著質問。

  「沒有?」翁韶晴哼哼笑了兩聲,學她語調說:「喂,方先生,你就這麼想我喔?」

  「喂!」許夕夏羞紅臉地大叫著。

  「喏,那晚,你們……」

  「三八,我懶得理你,我要走了。」她決定快快收拾走人,絕對不給韶晴機會探自己隱私。

  「也對,乾柴烈火,想必是……」

  「誰跟他乾柴烈火?你想像力這麼豐富,不寫小說太可惜了,趕緊去寫一寫,我幫你畫封面。」

  「喂,你真的要走了?我等等要下班了,你不陪我吃飯?」翁韶晴看她收拾妥當,又瞧她囁嚅半天說不出話,笑得壞心眼。「唉,沒辦法,有人就是重色輕友,有了男人之後就沒有朋友,我也不是頭一天見識到,沒什麼好說的。」

  「我最好是有你說的那麼狼心狗肺。」她沒好氣道:「這不是我的問題,是他說要找我吃飯的,你有意見可以跟他說。」

  「才不要咧,等一下害我被他追殺。」

  「那我要走嘍。」

  「就知道你歸心似箭。」

  「才不是,我只是跟他約好了而已。」

  「嘿啊,跟他約都記得,跟我約的都忘了。」

  「老大!」救命啊,要不要乾脆她跪下賠罪好了?

  「去去去。」消遣夠了,翁韶晴朝她擺擺手。

  「掰掰。」許夕夏朝她揮手,抓起手提包一溜煙地跑了。

  她快步走出巷弄,想要到外頭招計程車,卻又覺得已經六點半多,也許她可以聯絡方慶至過來接她。

  打定主意,從手提包裡掏出手機,還未撥出,腦袋深處爆開一陣痛楚,痛得她手中的手機掉落在地。

  她死命抱著頭,等著痛楚慢慢消退,屏住的氣息才緩緩吐出。

  垂著眼,她不懂為何近來頭痛的頻率愈來愈高……難道說,她要恢復記憶了?

  她猜測著,餘光瞥見掉在前方的手機,覺得那手機看起來很眼熟,很像是她的,於是她摸了摸手提包,發現手機不見,無法理解她的手機怎會掉在路上,沒多細想地走向前,但此時,耳邊突地響起尖銳的煞車聲,她橫眼望去,就看見急駛而來的汽車——

  「她的狀況怎樣?」

  半昏似醒的狀態中,她隱隱聽見一道心急又擔憂的聲音。

  「她傷到的是腳,縫了兩針的撕裂傷和局部挫傷,回家靜養就好。」

  「如果只是傷到腳,那她現在為什麼會昏迷?」

  「可能是受到驚嚇所致,因為經檢查後,她身上並沒有其他的撞擊傷口。」

  「要不要再做更深入的檢查?」

  「如果家屬要求的話,不是不能安排。」

  兩人的對話聲讓她完全清醒了,張眼看見的是純白的天花板,旁邊則是一張張的病床,而談話的人就站病床尾端。

  她疑惑地看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瞥見她醒來,喜出望外地說:「夕夏,你終於醒了。」快步走到她身旁。「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夕夏?嗯,是她的名字,可是他……

  「夕夏?」

  許夕夏直睇著這喚她名字的男人,覺得他有些面熟,但又很陌生,那感覺就像是盯著一個字看了很久之後,會覺得那個字愈看愈陌生,愈看愈古怪,愈來愈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那個字。

  她很努力地想要確定他是誰,可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方慶至直盯著她,發現她的眼不斷左右飄移著,好像認不出自己是誰,緊懸的心幾乎提到喉頭,堵住了呼吸。

  「夕夏,你不要嚇我醫生,她不太對勁!」見她沒有反應,他回頭吼著,那急促的聲音沒了他一貫的從容。/

  許夕夏微瞇起眼。他那個模樣,她好像在哪見過,好像是在……

  見醫生趕緊走來查看,她虛弱地開口,「方慶至,你對醫生說話的口氣一定要這麼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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