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今晚一定要他到別間廂房去睡才行。
鈴蘭信誓旦旦的付度著,但腦袋卻空空的,不管她怎麼想,都想不出什麼可行的辦法。
夫妻同房是他最好的藉口,而她呢?除了恢復記憶拆穿他們根本就不是夫妻而拒絕與他同房外,她還能用什麼理由不與他同房呢?
點燈後她就開始想了,一直想到晚膳過後,初更都響起了,她還是想不出一個辦法來。
想不出來,想不出來,想不出來……
「鈴蘭!」
一個著急心慌的聲音突然破空響起,鈴蘭還來不及抬起頭,便感覺到一道身影急速的朝自己飛撲而來,瞬間來到她身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頭在痛嗎?很痛嗎?」
段磊焦急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令她茫然的抬起頭來看著他。
「什麼?」她疑惑的問。他不是到隔壁廂房去與陸武談事情了嗎?何時回來的?
她茫然不解的神情令段磊微微停頓了一下。
「你不是頭在痛嗎?」他問她。
「沒有呀,你怎會以為我頭在癰?」她眨了眨眼,搖頭道。
「你剛剛抱著頭,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我在想事情。」鈴蘭有點發窘。
「如果想不起來就別強迫自己去想,順其自然就行了。」他鬆了口氣,柔聲對她說道,同時伸手溫柔地替她理了下剛被她抱頭動作弄亂的髮絲。
她看著他從著急到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感覺有些歉疚。她真的不想騙他,害他為她擔心受怕,但現今這情況卻又讓她騎虎難下,真是悔不當初。
「如果我永遠都想不起來呢?」她問他。
「我說過那不會改變任何事,你依然是我妻子,是我今生唯一所愛。」他深情款款的對她說,不改初衷。
「但我想要想起來。」她告訴他,然後把握機會試探的問道:「你帶我回嵐州,回家好不好?也許回到熟悉的地方,我就能想起來了。」
「對不起,我在這兒還有事要處理,況且嵐州距離這兒甚遠,就算要回去也不是一時三刻就到得了的。你別想太多,說不定再過幾天,你的記憶自然而然就能恢復,大夫都這麼說了,不是嗎?我們就耐心的再等等好看了。」
意思就是,不管她的記憶能否恢復,他都不打算折返嵐州就對了?那麼她這回裝失憶不就是白忙一場了嗎?
鈴蘭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這下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怎麼了,怎麼這種表情?」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柔聲問。
「什麼表情?」她問他。
「想哭的模樣。」
她是真的很想哭呀,只是欲哭無淚。
看她這樣,段磊忍不住心疼的將她從椅上拉起來擁進懷裡,而鈴蘭則因為太過鬱悶,只能依偎在他懷裡尋求安慰了。
房裡很安靜,但隱約仍可聽見外頭店小二們招呼客人的聲音,以及樓下用餐客人的吆喝聲,還有他的心跳聲。
怦、怦、怦、怦、怦……
感覺是不是有點不穩,跳得太快了?
第8章(2)
「你不舒服嗎?」她驀然從他懷裡退了出來,擔憂的抬頭問他。
「怎麼突然這樣問?」他被問得莫名其妙。
「你心跳得好快。」她蹙眉道,想了想,直接將他拉往床邊,推他坐下。「你先躺著,我去隔壁找陸武,叫他去請大夫過來。」
說完她迅速轉身要走,卻讓他猛然抓住了手腕。
「怎麼了?」她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他沒有回答,卻突然一個使勁將她拉向他,害她立足不穩,瞬間跌落到他身上,還將他給撲倒在床上。
她呆了一瞬,臉色微紅的趕忙想從他身上爬起來,卻發現他的手已環上她的腰,堅定不移,也讓她動彈不得。
她抬頭看他,卻瞬間墜入他深邃的目光之中,那目光中隱隱燃燒著火焰,還帶著一種她說不出來的侵略性,令她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你幹什麼?」她開口問他,聲音不知不覺變得有些虛弱。
「我沒事,不用請大夫。」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聲音沙啞。
「好,我知道了,你快點放開我。」一股突來的危機感令她迅速點頭答道,沒有遲疑。
但是,她沒想到他接下來的反應卻是——
「不要。」他說。
她一呆,難以置信的脫口道:「什麼?」
「我說不要。」他說著忽然帶著她翻身,瞬間便與她顛倒了位置,壓在了她身上。
鈴蘭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她不知所措的看著她,發現他凝望著她的雙眼似乎在一瞬間變得更幽黯深邃,令她莫名的輕顫了起來。
「鈴蘭……」他沙啞的輕喚著她,像是歎息般的聲音最後消失在她唇上。
他吻了她。
自從確認過雙方的心意之後,段磊找到機會就會吻她,所以鈴蘭對於他的吻並不陌生,但是這一回他吻中的迫切、霸道與激烈卻是她第一次感受到。
他幾乎像是要將她吞噬般的吻著她,沒將她弄痛,卻讓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基於生存本能,她略微掙扎的扭頭避開他噬人的親吻,用力的呼吸,沒注意他的吻在離開她的雙唇之後,立刻順著她仰頭後所獻出來的纖細柔嫩的頸子一路親吻下去。
她沒注意到的又何止這件事,還有他正在剝除她衣衫的雙手,和他早已堅硬無比的灼熱慾望。
段磊一直在忍,還待在嵐州段家府邸時就在忍,帶她離開段家遊歷在外時也在忍,與她同床共枕時更在忍,一直都在忍。
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想抱自己心愛的女人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他之所以這麼辛苦的忍著,目的只是為了要尊重她,不想讓她誤解他,產生他之所以會在成親前就隨便要了她的身子,而不等在成親後,是因為她曾經是個奴婢的關係。
他不要她有這種想法,即使是一絲也不要。
可是只要是人,忍耐就一定有極限,這兩天和她同床共枕卻完全不能碰觸她就是他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