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狗捨?幫狗狗洗澡?」不可能啊,這些對冀唯宸來說可是下等人才會做的事情,他大少爺哪可能紆尊降貴,做這些髒兮兮的卑賤工作叮
「我發現狗狗真的很可愛,難怪你這麼愛它們。」范可書早知道安汶芝超級愛狗,以前,他也曾經陪她來狗園好幾次,每次都弄得筋疲力盡才回家,但心理上卻是滿足愉悅的。
看著他身上昂貴的名牌針織衫沾滿了髒污,還有那一條要價上萬的牛仔褲也印上了好幾個狗腳印,安汶芝簡直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她老公。
「汶芝?」
胡姊困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但她還是無法自眼前的震攝回神。
「我老婆太高興了,以後我們會常常一起來的。」范可書微笑的看著她呆若木雞的可愛模樣。
今天的她穿著鵝黃色的工字背心、寬鬆的軍綠色工作褲,長長的馬尾俏皮的在腦後晃著,甜美可愛又有朝氣。
他喜歡今天的她,不像平常那樣總是感到抑鬱。
「那太好了,隨時歡迎。走吧,我們進屋內去休息一下、喝杯茶吧,張姊泡的茶可不是蓋的喔。」胡智娟邊笑邊邀請他入內作客。
「那我就打擾了。」范可書彎身摸了摸小黃,朝安汶芝眨眨眼,跟著胡姊並肩走。
「呵呵,說什麼打擾?你真是太客氣了。」
胡姊愉悅的笑聲直到兩人走遠都還可以聽得到。
等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合拍了?就連狗兒們都對他搖尾撒嬌,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陌生人,想當初她可是花了不少時間跟這些狗狗搏感情,才讓它們真正接納她呢。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安汶芝呆了。
第6章(1)
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她老公冀唯宸。
從那天之後,冀唯宸甚至還比她更熱衷上山當義工幫忙,甚至不吝惜的捐了一大筆錢當作狗園基金,協助狗園——不只張媽媽狗園,連坐落在台灣各處、勉強維持營運的狗園,可以不再太擔憂糧食短缺問題。
但更重要的,他還捐贈了五輛流動結紮車,專門免費幫忙做流浪動物的TNR與注射疫苗的活動。
說她不感動那是假的。
他的每一個行為都觸動了她的內心深處,那是比起他送她貴重珠寶首飾、名牌服裝、名表,甚至名車都無法比得上的感動。
本來她還以為他的轉變只是裝出來的,維持不了太久,但現在她已經有點開始迷惑了……
她看著穿著雨鞋,拿著水管清洗狗捨的丈夫,望著即使面對癩皮狗也毫不嫌棄的露出溫柔笑容的丈夫,她內心深處的冷硬圍籬,似乎也一點一點的崩壞了。
安汶芝沒發現自己凝視著丈夫的雙眸不再冰寒,反而被溫柔悄悄取代,紅潤的唇畔輕揚著,洩漏了她心情上的轉折。
在這個晴朗無雲的下午,感受微風輕拂,雖然炎熱,但她卻覺得這是她結婚以來,最滿足、幸福的時光。
等等,滿足?幸福?
老天,安汶芝你瘋了嗎?這兩種感覺怎麼可能跟老是背叛自己的冀唯宸連在一起?
發現自己產生了不應該產生的感覺,她不禁有些慌亂。
「汪——汪汪汪——」
突然,一陣帶著驚恐與怒氣的狗吠聲自狗園門口傳了過來,同時吸引了安汶芝與范可書的注意力。
他們互看了眼,沒等還拿著水管的他反應過來,她已經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天啊,它好慘啊。」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這樣虐待它?」
「可憐的孩子,難怪這麼不安了。」
「變態兇手,以後一定會下地獄,上刀山下油鍋都不夠償還。」
「沒錯,那個兇手,以後一定會有報應的!」
只聽狗園的義工跟工作人員七嘴八舌的又是罵又是歎的,讓安汶芝的心不由得緊緊的揪了起來,等看到一隻有皮膚病的中型虎斑狗渾身警戒的蜷縮在地上,背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傷,連尾巴都被砍斷了,還不住的淌著鮮血,她的胸口痛得像是要迸開了。
「是誰這麼殘忍?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它?」
眼淚在安汶芝的眼眶打轉著,在場的所有人也紅了眼眶。
「也不知道它是怎麼跑進來的,是剛剛有義工在整理環境時發現的,小女生不知道該怎麼辦,跑來叫我,明知它傷勢很嚴重,必須馬上送醫才可以,它防備心卻很重,無法帶它走。」張長菁滿臉心疼的看著受傷的虎斑狗。
「我來,我想辦法帶它去。」安汶芝立刻自告奮勇,走上前蹲在虎斑狗面前。
「狗狗受到極大的驚嚇,現在情緒很不安,剛剛還想要攻擊我,汶芝,你還是離它遠一點比較好。」胡智娟提醒道。
但她只一心想盡快解除虎斑狗的病痛,完全忘記該有的安全防範,心疼的朝它伸出手,想安撫它緊繃的情緒。
「乖狗狗,不要怕,乖喔,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她聲音輕柔的安撫著。
虎斑狗遲疑的盯著她,凶狠的目光稍稍的斂下,拉長了脖子,聞了聞她的手。
見狀,安汶芝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正要持續稱讚它,說時遲,那時快,虎斑狗卻突然低吼一聲,一口狠狠咬住了她的手。
一陣痛楚自她的手掌處竄上心頭,讓她痛得忍不住尖叫出聲。
「汶芝!」剛走出來的范可書目睹了一切,整顆心差點自喉頭蹦出來,快步跑向了他們。
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想要制伏虎斑狗,卻讓它更緊張的咬緊了安汶芝的手。
「不要,別過來。」忍住劇烈的痛楚,她斥退了想要上前的其他人,怕讓它受到更嚴重的驚嚇。
范可書停住了腳步,擔憂焦急的看著她。
只見她硬是朝虎斑狗露出笑容,不斷輕聲安撫它,直到它好不容易鬆開口,願意趴在她身邊時,她的手早已經鮮血直流,血珠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地上,讓人觸目驚心。
「沒事了。」安汶芝又伸手摸了摸虎斑狗,它雖然不再反抗,但渾身卻不住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