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玨……」
就勢將她抱進懷裡的男人,吐著滿是酒味的氣息,嗆得她直皺眉。
「原來你還在,幸好,幸好你還在。」東方曜癡癡笑著,雙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收緊,「要是你走了,我可就真要後悔死了。」
聞言,她胸口一疼,忍不住道:「你醉了,先到床上躺下。」
「不,我沒醉,若一定要說醉,那麼醉的也是我這顆心,而非我這裡。」
東方曜比著自己的腦袋,搖搖晃晃的站直身體,垂頭看著比自己矮上半顆頭的人兒。
「昨天晚上我惹你生氣了,我怕你不理我,才讓祥貴拿酒給我壯膽,有些話,清醒時我不敢和你說,只有醉了,才有勇氣說出來。素玨……
「你內心的懊悔,對楚子默的愧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你今日的心結,說來說去,最該承受懲罰的是我,而不是你。」
他無比輕柔的撫摸著她的俏臉,「屬於我的罪,就該由我來償,試著放開你自己,不要再活得那麼累,你這樣,我看著心疼,你明白嗎?」
秦素廷仰著臉看他,心底酸澀難忍,無法控制的,淚水奪眶而出。
東方曜見了,慢慢低下頭,一點一點的,吻掉她頰邊的淚水。
「別哭,還記得嗎?在我登基之前就說過,有朝一日若是我當上皇帝,一定讓你過上最幸福的日子。
「任何難關我都不怕,唯獨你的淚水,會讓我的心揪疼。素玨,我要讓你快快樂樂的做我東方曜的妻子,就算現在不能,我也會盡全力幫你擺脫那一身罪孽。」
「曜……」秦素玨緊緊回抱著他,痛哭失聲。
東方曜伸手抬起她下巴,溫柔的一一吻去她的淚水,眼角、臉頰、嘴唇,他憐愛的加深這一吻,大掌也緩緩撫上她的胸脯,引得她一陣輕顫。
他一把將她抱上龍床,精壯的身子覆上她的,誘哄著她為自己綻放……
夜裡的纏綿充滿無盡的甜蜜,當秦素玨沉沉睡去的時候,東方曜的心頭忍不住生起一股難言的幸福。
他知道素玨一時間無法放下那個包袱,但她已經在試著接受彼此的感情了。
吵架真的是很傷神的一件活,如果不是老三及時罵醒他,他不知道自己還要鑽牛角尖到何時。
就在這時,龍床突然一陣輕微的晃動。
東方曜和秦素玨都是習武之人,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警覺。
向來淺眠的素莊猛然睜眼,靜靜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他也楞了一下,看著被驚醒的她,心底一陣疼惜。
「剛剛是不是震了一下?」
東方曜點頭,看著她眼底疲憊的神色,柔聲道:「睡吧,沒事的,稍後我讓祥貴去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
秦素玨的確是乏累極了,點點頭,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又沉沉的睡去。
隔天清晨,天剛濛濛亮,就聽祥貴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萬歲爺,安豐刺史派人送來八百里加急快報,說安豐昨天半夜地牛翻身……」
聞言,東方曜大驚失色。難道昨天夜裡的那陣震動是地牛翻身?
剛剛醒來的秦素玨也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昨晚她只覺得輕輕搖晃一下,但安豐與京城少說也有幾百里的路程,若連京城都能感受到震動,那麼安豐……
「素玨,你再多躺一會兒,我這就上朝去,聽聽大臣們怎麼說。」東方曜急忙起身,簡單梳理一番,便上朝去了。
殿上,很多大臣都說起昨晚地牛翻身的事。
不久,替安豐刺史送快報的侍衛被領到泰和殿,將安豐的災情一五一十的報告了遍。
聽完,眾大臣都有些震驚。懷州縣才剛發生洪災,如今安豐又遭逢震災,且災情更加慘重。
安豐城內的建築全部倒塌,當地百姓死傷無數,連軍方糧草庫也被毀,駐守在那裡的兩萬大軍即將面臨挨餓的局面。
而這個消息讓朝中鉅子都陷入為難。
安豐對北嶽朝廷來說,是個非常敏感的地方,因為安豐乃是已故兵馬大將軍楚子默的故里,駐守在那裡的兩萬大軍,也都是他最信賴的部下。
當年楚子默猝死,很多追隨他的將領都想著要造反,幸好東方曜先發制人、費心招安,這才兵不血刃的壓下叛亂。
只是仍舊有些將領心有不滿,所以當軍隊重新編製的時候,有不少人向上級請示,希望可以繼續留在安豐效力。
對此東方曜並末反對,明白那些將領對楚子默的忠心,既然他們想留在安豐,他自然也不會多加為難。
自從登基之後,他始終致力於發展經濟、選賢與能,一個小小的安豐,就這麼被他遺忘在角落。
沒想到這次地震,就發生在安豐,這可真是讓人頭疼萬分。
朝廷上下針對此事展開爭議,大家都不知道該派誰去脈災,畢竟以楚於默舊部屬對朝廷的態度,誰去了都討不了好。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始終沒開口說話的東方曜突然道:「此次安豐賑災,朕會親自前往。」
話音一落,眾人大驚。
可他並沒讓文武百官有發表意見的工夫,直接宣佈退朝,起身離開。
回到朝明宮後,東方曜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和秦素玨說了,末了,還很認真的表示,「我已經決定親自去安豐賑災了。」
她微微驚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已讓祥貴去打點一切,還吩咐孫有道盡快把糧草和賑銀準備好,這趟去安豐,我只帶兩千精兵。」
「可是安豐的將領都是大師兄的舊部屬。」
「那又如何?」東方曜微微一笑,「楚子默已經死了,不管那些人當初如何誓死追隨他,他們仍然是我北嶽的軍人。而且我也可以趁這個機會,繼續招安。
「當初剛即位,百廢待興,為了求快,我只能用重賞收買大部分的人心,然後再用已有的武力讓那少部分的人不敢妄動,但我自己也清楚,他們從未真正臣服於我,他們都是血性的男子漢,要贏得他們的忠誠,我就必須讓他們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