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點點頭,哽咽地說:「我相信你。」
如果要保住他們的婚姻,綺薰只能選擇相信關馳。也許關馳只是把唐可雁當作妹妹,若他真的喜歡唐可雁,兩人早就在一起了,又何必和她結婚呢?
「你最近瘦了好多,我不在身邊,就沒好好吃飯?沒好好照顧自己嗎?」
關馳溫柔地拭去她蒼白臉頰亡的淚痕,意識到她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身上就沒幾兩肉,如今更是瘦到快見骨了。
「就……沒什麼胃口。」她實話實說。
「還是等著要我回家餵你?」關馳揶揄道。
她搖搖頭,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沒有……就突然變得很不愛吃東西,偶爾看到食物還會想吐……整個人懶洋洋的,提不起勁。」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呢?」
關馳擔心她是心理影響生理,導致食慾不振,遂提議帶她去看醫生。
「你會有空嗎?」
她眨了眨眼,一臉期待。
「明天是星期五,我要把開會記錄帶回公司……這週末我帶你去宜蘭走走,星期一再陪你去看醫生。」
關馳思忖了一會兒,快速安排好行程。
「好。」她漾出久違的笑容。
「很晚了,快去睡吧。」關馳摟著她,走到床沿,主動替她掀起被毯。
「陪我一起睡。」她撒嬌地說,像個孩子般摟著他不肯鬆手。
「我還沒洗澡。」
「沒關係,我不介意。」她甜甜一笑。關馳拿她沒轍,只好陪她上床。
兩人躺睡在大床上,她猶如一隻無尾熊般緊緊摟住他,貪戀起冷戰復合後的親密擁抱……
第5章(2)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
關馳和綺薰和好之後,兩人又恢復以往甜甜蜜蜜的生活,他趁著週末休息的空檔,開車帶她到宜蘭走了一趟,一起到礁溪泡溫泉、逛羅東夜市,一路上吃吃喝喝、打情罵俏,甜滋滋的模樣羨煞不少人。
但綺薰的胃口還是沒有恢復多少,大部分的食物都進了關馳的肚子裡。
關馳擔心她的食慾不振是心因性的,不管綺薰多麼不願意,依然決定帶她到醫院做一番檢查和治療。
星期一早上,兩人換好衣服後,用過簡單的早餐,關馳便開車送她來醫院,陪同她在掛號櫃檯填妥資料後,兩人一起在候診區等待。
「我們先掛家醫科,讓醫師評估一下,看需不需要再轉診。」關馳叮嚀道。
「好。」她馴順地點點頭。
只要關馳願意挪出時間陪她、關心她,就算病了,她也不覺得苦。
她握住關馳溫厚的大掌,朝他漾出一抹輕淺的笑容,柔柔地將頭倚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著親密的幸福威。
究竟是愛情讓她變卑微了,抑或是她愛得太過阜微呢?
居然是因為病了,才能擁有他的陪伴和關心。
「累了嗎?」關馳低聲地問道。
「沒。」她輕聲地說,整個人懶懶地倚在他的臂膀上。「我只想這樣靠著你……」
綺薰完全不在乎外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只想就這樣賴著他、擁著他。若能十指交扣,相依相偎到老該有多好呢?
人生在世,不就是求一個伴,陪自己到老嗎?
鈴——
驀地,關馳的口袋裡傳出一陣鈴聲,打破了靜謐的氛圍。
「我接個電話。」
關馳說道,由口袋裡掏出手機,綺薰不得已只好坐直身體,讓他方便接聽電話。
關馳看了來電者的名稱一眼,又睞向綺薰,猶豫了幾秒鐘後才決定接聽。
「可雁,有事嗎?」
關馳握著話機,低聲問道。
他不大不小的談話音量傳入綺薰的耳裡,當他說出「可雁」那兩個字時,令她的心又往下沈了幾分。
關馳瞥了綺薰一眼,又對著話筒說道:「可雁,我現在沒空……我陪綺薰到醫院看診……」
「關大哥,今天是媽媽的忌日,你能陪我去給媽媽上炷香嗎?我只想帶束花給她,告訴她……別擔心我……我很好……」
唐可雁在話筒的另一端,低聲地懇求著。
「但是綺薰身體不舒服,我答應陪她看診……」。
關馳左右為難,一邊是他最疼愛的妻子,一邊是對父親的承諾。
「關大哥,可是我好想媽媽……那天,媽媽和乾爹出門,我連再見都來不及對她說,連她最後一面都來不及見到,她就走了……今天是她的忌日……」
唐可雁的聲音哽咽了起來,愈說愈可憐,狡猾地拿那場車禍的不幸來勒索他的同情心。
關馳握住話筒,難受地閉上眼睛。
那場車禍造成了兩個家庭的破碎,事發當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唐姨當場身亡,而父親則在加護病房拖了半個多月才過世。他一直忘不了父親逝世前,眼角那滴愧疚的淚水,以及他老人家的囑咐。
「好,我陪你去給唐姨上香。」
關馳說道,於情於理,是該給唐姨上炷香。
關馳收線後,轉過身,凝望著一臉心碎的綺薰,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柔聲地叮嚀道:「今天是唐姨的忌日,我陪可雁去上個香,你乖乖留在這裡等候叫號。」
「不要走。」
綺薰垂下眼,盯視著他的鞋尖,低聲地哀求著。
「金山那裡不好叫車,她一個女生去太危險了,我只是陪她去上香而已,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關馳摸了摸她的發心,彷彿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我需要你……不要撇下我……」綺薰顧不得外人的目光,摟住他的腰際,硬是不肯鬆手。
「別孩子氣了,我下午就回來了,你乖乖看病喔。」關馳抽開她的手,邁開步伐,走向停車場。
她望著關馳偉岸挺拔的背影,諷刺地想著,原來心與心之間最遙遠的距離,並不是對方不愛你,而是你們之間隔著一個女人。
唐可雁的存在猶如一根刺,橫梗在他們的婚姻之中,成為她心頭最痛的芥蒂。
儘管關馳再三保證,他們兩人只有兄妹情誼,但有多少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婚姻受到威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