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媽太粗勇了啦!她像一顆球似的滾下來,然後砰的一聲不省人事,我和大姐一直喊她都沒回應……」她們只好趕緊叫救護車,把人送往醫院急救。
見她一臉慘白的解釋當時的情形,趙瀠青放下一顆憂慮的心,好笑又好氣的揉揉妹妹的頭。「下次再給我大驚小怪,小心我把你的眉毛剃光光。」
「二姐,你不生氣了?」看二姐十萬火急的趕來,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不是生氣,是心急,自從爸爸過世後,我們就只剩媽媽了,我不想再有至親離開。」喪親之痛承受一次就夠了。
人早晚會死,可是別太快,與死人為伍的她還是不能忍受親人的殞落,她希望她們活得長長久久,無病無災的過完百年。
趙漪藍乾笑的挽起二姐的手撒嬌,「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二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我愛你跟我的記者工作一樣深。」
「你喔!少惹點麻煩,二姐可沒空一天到晚到警察局去保釋你。」看到認識的警察,她都不好意思承認這個惹禍精是她妹妹。
吐舌一笑,趙漪藍毫無反省之意。「二姐,他是誰?」
看著走近的男人,她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呀轉。
「和你沒關係,少開口。」趙瀠青朝妹妹額頭一拍,制止她發問。
「可是他一手安排媽做精密檢查,為了安全起見還住院觀察,大方的包辦我們這些女兒的孝心,我們好歹要謝謝他。」有恩不報,豬狗不如。
嘖!真是有夠囂張的,人家不介紹他,他自己像背後靈的貼上來,旁若無人的將右手往二姐腰上一放,好似在宣告自己的身份,讓人快看不下去了。
不過看他的穿著打扮,和不可一世的氣焰,應該不是普通人,若有機會,她真想採訪他,寫一篇專題報導,大大的歌頌他一番。
「不必!你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我一清二楚,他不接受訪問。」當姐妹二十多年不是當假的。
「試試無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人若有心,鐵杵磨成繡花針。
「趙、漪、藍……」她警告的瞪著自家小妹。
耍賴是家中老么的特權,趙漪藍向來懂得善用這一點,她脖子一扭擺出專業形象,手往前伸當是麥克風。
「請問你是我二姐的男朋友嗎?」
她一問出,竟是兩種不同的回答。
「是。」
「不是。」
頭一偏,她露出不解的神情。「到底是不是?至少給我統一的答案,你們同曲不同調我會很困擾。」
「藍藍……」我是你二姐,你敢不聽話!
「她的話僅供參考,不用理會。」夏仲夜聲音低沉,十足的大男人。
「啊!你是接我電話的那個人對不對?你的語氣好欠揍,讓人一聽想問候你祖宗十八代。」認出他聲音的趙漪藍大叫一聲,興奮地用食指一指。
「下次我會把你登在拒接名單上。」省得她高八度的尖嗓刺破他耳膜。
「你很沒禮貌耶!我要找的人是二姐又不是你,你接什麼接呀!還口氣惡劣地不許人家姓趙,我和二姐都是趙家人,我們是同一國的,你以後最好對我客氣點,要不然……」嗯哼,新聞小辣椒絕不好惹,她光靠一枝筆就能寫死他。
夏仲夜輕哼,「烏龜學飛,先秤秤自己的斤兩。」
飛不起來反倒摔個四腳朝天。
「你少瞧不起人,我……呃,二姐,我沒暴沖喔!我只是小小的抒發一下不滿而已。」小辣椒不辣了,她家二姐做出扭耳朵的手勢,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馬上氣勢一消,乖得像只沒有爪子的小白貓。
「我們趙家的規矩是潑婦罵街嗎?睜大你的眼睛看仔細,醫院並非菜市場,由得你大呼小叫。」沒規沒矩不成方圓。
「我錯了,二姐,一定改進。」她假裝懺悔地兩手捏耳。
趙瀠青橫眉一睇,笑她做作。「你要改得了,老爸都能死而復活。」
「喔!我有這麼厲害,能讓死人活過來……咳!咳!當我沒說。」她做了個在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表示閉嘴。
這藍藍實在是活潑過頭,教人頭痛不已。「你先去看看媽的情況,幫大姐整理媽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
顱內出血、昏迷不醒、危急通知單……全是出自趙家小妹的想像,事實上,趙媽媽全身上下最嚴重的傷是足踝扭傷,連石膏也不用打的直接敷藥,休息個三、五天便能行走自如。
而一下子厥過去的原因是血糖過低,補充了三百五十西西的葡萄糖後,絕對生龍活虎的能扛起二、三十公斤的瓦斯桶滿街跑。
不過為了預防有輕微腦震盪,因此在女兒們的關心下住院兩天,觀察是否有頭暈、嘔吐的現象,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還是得小心注意。
趙灩紅是家中長姐,所以她負責照顧母親,陪同住進一天要價上萬的VIP病房,全數醫療費用有人買單,一次付清。
出自「金主」大爺夏仲夜的手筆。
「一輛輪椅不用兩人推吧!媽用一隻腳兔子跳都比我快。」趙漪藍佯裝看不懂二姐有意支開她,存心賴在兩人身邊看好戲。
「藍藍……」她嗓音略揚,顯示有些不快。
嗟!家裡最小的孩子最倒霉,每個人都能使喚她。「好啦!我去幫忙,讓老媽當一次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慈禧太后。」
她咕咕噥噥地發著牢騷,不怎麼情願地走向醫院的豪華VIP病房。
但是她前腳一離開,被當隱形人忽視的男人臉色一沉,手臂略一施力的箝緊二十四寸小蠻腰,一個拉扯,讓細腰主人落入懷中。
「我見不得人嗎?讓你費心地否認我們的關係。」她以為他看不出她極力隔開他和她的家人,不讓他們有過多的接觸。
「本來就不是,何必讓她們多做聯想,我們一家人都是單純的小人物。」他指的是男女朋友。
夏仲夜火氣微揚地出言譏誚,「那你怎麼定位你和我?沒有感情,各取所需的床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