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彼翼雙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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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少主是十六皇子的骨血,他相信少主不僅是外貌,連同脾性也神似出色堅強的十六皇子,一點也不軟弱無能。

  鐵萬山轉身對仍跪在地上的狄嘯風等人說道:「你們都起來吧。」

  狄嘯風等人站起身,對陰晴不定的少主心中多了些畏懼,他們心下想的是同一件事,即是日後與少主相赴,還是別稱兄道弟,謹遵尊卑分際會比較好。

  苦惱的瑤光癡望著緊閉的門扉,明知不可能,仍是期待下一瞬間他就會開門走出來。

  看出她滿腹愁緒,鐵萬山不願見她這個好姑娘為了少主悶悶不樂,刻意轉移她的注意力。

  「瑤光姑娘,我似乎聞到菜燒焦的味道,莫不是你鍋裡正在炒菜吧?」

  經由鐵萬山的提醒,瑤光這才想起炒到一半的大白菜,拍額驚叫。「糟!大白菜一定燒焦了,我的鍋不會也燒了吧?」

  她急急忙忙衝進廚房搶救鐵鍋,愁眉不展的狄嘯風湊到鐵萬山身邊。「鐵爺……」

  「甭擔心,少主定不會事負我們的期望。」不論他是否對玄勍御存有疑慮,在孩子們的面前,他會讓孩子們尊敬且信任少主。

  有了鐵萬山的一席話,安了狄嘯風等人的心。

  木屋門扉緊閉,冷風呼嘯而過,紛飛細雪轉為鵝毛大雪,孤寂的木屋鎖著緊閉心房的男人,陰鬱沉重,令在意的人都快喘不過氣來。

  第10章(1)

  木屋內,爐中燒著柴薪,溫暖週遭,可玄勍御卻遍體生寒,連一絲暖意都無法到達已凍結的心魂。

  他坐得僵直硬挺,瞪著放在桌案上寶貝又寶貝、總是不離身的木匣子,打從他進屋後,便取出木匣子放在案上看了良久,久到背脊發麻,仍是一動也不動。

  柴薪不斷燃燒,飛灰飄揚,帶著濃濃炭味。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下定決心,木然打開木匣子,看著躺在裡頭被他取名為「比翼雙飛」、璀璨耀眼的蝴蝶髮簪,而壓在髮簪下的是讀過千百回的訣別信。

  他眼眉低斂,再次拿起那封教他心魂俱裂的書信,手指僵硬展開,一字字、一遍遍細讀。

  如你所願,日後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

  傷心欲絕的他抖顫著手撫向上頭的秀麗字跡,今日再次細讀,心情更是如墜入萬丈深淵,嘴角噙著苦澀到不能再苦澀的笑容。

  「本以為這封信已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還有比十八層地獄更加痛苦磨人的無間煉獄。」

  一滴淚啪嗒一聲,滾落在雪白信紙上,墨黑的字跡暈染開,字,模糊。

  淚眼模糊,再也看不清上頭字跡,悲痛合上眼,抖顫著聲再次重複簡短卻可以奪取他性命的字句。

  「如你所願,日後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你真的做到了,蝶兒,你真的成功做到了。」

  傷心的淚,落得更凶,將每個字暈染開來,一如他的心被刨挖開,血肉模糊。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把我對你的愛棄如敝屣,你不能!」曾經他對這段感情非常篤定,認為這世間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拆散他們倆,就算他們曾經短暫分開,彼此的心也會緊緊相系,怎麼也想不到不過短短三年光景,一切都變了。

  飽受刺激,使他情緒上上下下、反反覆覆,一下子可以理解蝶兒和君傲翊結為夫妻的原因,一下子又無法接受,愛與憎相互交雜折磨教他時而自嘲大笑,時而憤怒咆哮,情緒快速轉換,反覆糾結,苦痛難耐。

  遭受背叛的火焰席捲而來,他猛地睜開眼,雙眸經淚水洗滌,格外炯亮,也更加顯現強烈恨意,好看的手指忿而撕毀珍藏又珍藏的訣別信,一字字咬牙道:「你明知君傲翊對我做了什麼事,卻全然不顧我的感受嫁他為妻,你到底有沒有心?到底有沒有?!」

  「你狠狠撕碎我的心,我也要將對你的最後一絲想念撕碎,我不要再為你感到一絲痛苦,不要再思念你,也不要再癡戀你,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蝶兒,我不要你了。」他是只傷重的狂獸,痛苦狺號。

  手中的訣別信被他撕得細細碎碎,一如他的心,被她撕得細細碎碎,饒是有能力拼湊回來,可再也不會完整。

  熱淚關攔不住,放肆奔流。

  他痛且慟,失去她,他不再完整;失去她,他所能擁抱的,唯有仇恨。

  大掌用力一揮,將碎成細屑的訣別信掃落,細碎的書信如雪花飛揚,沒入一旁正在燃燒的柴薪,火苗狂撲,迅速吞噬過往情愛,燒成灰燼。

  玄勍御心痛如絞,眼睜睜看著曾經最珍視的書信遭火苗吞噬,臉上儘是漠然,沒有出手挽救的意思,由著它化成灰,消失……

  被逼到絕境無路可退,深幽黑瞳閃爍陰狠冷光,嘴角勾揚的笑容陰鷙駭人,摧折心魂的熱淚,依舊不停歇。

  「君傲翊,你先是奪取我家人性命,後又奪去我的妻子,你我之間這筆帳該如何算?你又要如何償,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命運一再殘忍捉弄,教他不滿、不平、不甘,忿恨的拳頭重擊桌面,他嚴正對自己起誓。「從今往後,不論遭遇多大痛苦,我將不再流一滴淚!」

  目光觸及猶躺在木匣裡的髮簪,他面無表情地拿起來,旋轉審視,在見到上頭翩翩起舞的雙蝶時,心仍會不由自主痛擰,他極力克制不讓痛楚顯現臉龐,即使屋內僅有他一人,也不容許自己再浮現脆弱的一面」

  「當初拿到這支髮簪時,我是那樣開心為你簪在發上,對照今日情景,簡直成了笑話一樁,既然你不要,我也不要了。」他對著髮簪低語,像是在告別曾經深愛過的女子,極其纏綿、極其溫柔,吐出冰冷字句。

  轉過髮簪,看著尖端,他笑了,笑得冷情決絕。

  手一抬,將髮簪尖端對準俊美無儔的臉龐,深深劃下,溫熱艷紅的鮮血立刻沿著臉龐流下,像血淚,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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