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彼翼雙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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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和著髒污的淚水自眼角潰堤,她真的好想再回到他身邊,就算只能含情脈脈凝望他的背影,對她而言,都是最幸福的時光。

  「這是在做什麼?」黑沉著臉的君傲翊身著尚未換下的朝服,怒看糾纏不休的三人,尤其是發現該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的小妻子,竟然會出現在不該出現的柴房,更是教連日在京城各處及朝堂上奔波的他怒火中燒。

  發現君傲翊回來,春雨及護衛如坐針氈,小心翼翼看著臉色陰惻惻的君傲翊,兩人無聲退至一旁,不敢吭聲,深怕會火上澆油。

  苑舞秋緩緩站起身,冰冷的目光射向心愛的夫婿,一字字飽含怒氣。「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

  君傲翊迎向妻子怒火高漲的雙眸,對春雨及護衛命道:「你們先退下。」

  春雨及護衛兩人如蒙大赦,立即退出柴房。

  瑤光聽見君傲翊的嗓音,雙眸頓時害怕瞪大,戒慎恐懼地喃喃自語。「惡鬼又要來折磨我了,惡鬼來了……他來了……」

  已流著血的唇瓣再次被咬得鮮血淋漓,一再堅定告訴自己,她不會說的,什麼都不會說,絕不讓如惡鬼般的君傲翊得逞!

  聽見戚瑤光的自言自語,苑舞秋心頭又是狠狠揪痛,氣忿難平地瞪著丈夫。

  君傲翊無視妻子的怒視,伸手扶她。「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們回房去。」

  苑舞秋用力拍開他的手,無法諒解地指控。「別碰我!傲哥哥,什麼時候你變得這般心狠手辣了?戚大夫不過是名弱女子,你怎麼忍心對她下這麼重的手?又是為了什麼?」

  「這是朝堂上的事,我自有主張,你別管。」君傲翊心寒地瞪著被她拍開的手,上一回她出手傷他,是在他奉聖上旨意押送熙禛於「龍恩寺」出家為僧,返京後所發生的事。

  今日她為了戚瑤光將他狠狠推開,除了氣惱他命人傷害戚瑤光外,背後究竟還隱藏了什麼不願教他知曉的理由?

  「我管不了朝堂上的事,但我認為不管怎樣,你有更好的方式處理這件事,而不是將她折磨到不成人形,你可知道這樣的你好可怕,這樣的你不是我從小就認識的耿直剛毅的傲哥哥,這樣的你,和曾經以權勢殘害我的明珠公主有何不同?」苑舞秋痛心疾首地看著心愛的男人,不希望他變得面目可憎。

  一句句指控激怒連日來忙到心力交瘁的君傲翊。「你想知道我為何會變成吃人的野獸嗎?好!我告訴你,因為你受到傷害,卻只是一徑哭泣,什麼都不肯跟我說,到底是誰傷了你?用什麼方式?你在袒護誰?」

  「為了那個人,不惜隱瞞我這個隨時都在擔心會失去你的丈夫,你很清楚你現下的身子有多虛弱,腹中的胎兒隨時都會不保,連你都可能失去性命,可是你依然選擇將話往肚裡吞,你是不在乎我,不在乎肚裡的孩子,不在乎你自己,才會對我如此殘忍絕情!」

  他也有滿肚子的怒焰要發洩,她可知道發現自己無能為力護住心中珍寶,對他而言有多痛?撐了這些天,他沒發狂,殺盡所有懷疑的人,已是奇跡。

  蔸舞秋被他連珠帶炮的質疑問得啞口無言。她不能告訴他實情,一旦讓他知道了,忠君的他會馬上率人逮捕禛哥哥,屆時禛哥哥唯有死路一條,她已經夠對不起禛哥哥,不能再害死禛哥哥,不能!

  「剛才你不是有很多話要說?不是想狠狠痛斥我的惡行,為何現下又成了悶葫蘆?要不要我替你說?熙禛消失了。」飽受傷害的他,再也忍不住以尖銳的言詞刺向她。

  苑舞秋靜靜凝望對她失望至極的丈夫,沉默不語。

  瑤光清楚聽見他們兩人的對話,狠狠一震。

  「哈,聽聞熙禛消失,你居然一點都不感到訝異,彷彿你早就知道他人已不在『龍恩寺』,不過我卻是剛剛才收到消息,沒想到我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妻子消息竟然比我還靈通。看你如此,我竟也不覺有何不對勁,因為我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你已經和他碰過面了是不是?」

  心痛如絞,他是這般愛她,以為兩人結為夫妻,她的心就已向著他,是他太天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其實熙禛一直存在她心裡,或許她依然深愛著熙禛,之所以嫁他為妻,不過是情勢使然,不得為之。

  可怕噬人的忌妒瘋狂啃蝕不確定的心,他已被逼到懸崖邊緣,為了保住最珍貴寶貝的人兒,所能做的,即是使盡各種手段狠狠反撲。

  「他在哪兒?」如果她心裡有他這個丈夫,就會告訴他。

  「我不知道,」苑舞秋別過臉,不願看向丈夫已然心碎的雙瞳。

  痛極、怒極的君傲翊走到妻子面前,手握著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再逼問:「他是誰?是消失的玉勤還是戚瑤光的學徒?!」

  小舞的生活向來簡單,日常會出現在她身邊的人都在他掌握之中,唯一跳脫掌握的即是戚瑤光和突然出現又消失的學徒及玉勤,加上他派人盯哨的「京饌酒肆」及玉宅突然在一夜之間人去樓空,更加證實這些人大有問題,熙禛必定是玉勤或戚瑤光的學徒其中一人,只怪他發現得太晚,錯失逮人良機。

  「我不知道。」苑舞秋堅持不動搖、不吐實。

  被她傷透了心的君傲翊仰頭大笑。「哈哈,你知道,只是不肯說,一心一意仍想要維護心愛的禛哥哥是嗎?這樣的我算什麼?」

  「傲哥哥,不是這樣的,你對我非常重要,你該知道我的心是在你身上。」她的心也痛著,不停自問,為何會如此?不論她做什麼,或是什麼都沒做,都會傷害到其中一個男人,她不是完人,亦不夠聰慧,找不到兩全其美不傷害任何人的方法,誰能告訴她要怎麼做才好?

  君傲翊搖頭嗤笑自己太癡心,太愛她,以至於讓她殘忍撕碎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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