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璨!」他心窩微熱地望著她那張白皙、無血色的面容,「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剛幾天喝了一點啤酒,不過這兩天我都沒喝喔!」勻璨癟著嘴說。
「是嗎?」半瞇起眼,他遲疑了一會兒才伸手握住她的手,「就算我沒在一旁看著你,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懂嗎?」
從他的大手傳來的溫暖,讓她感動得落下淚水,「我會的。」
「所以,為了讓我安心,你就住院好好檢查一下,畫室那裡我會去幫你請假。」他真的很想替她做點事,只要她不排斥、不反對。
「嗯。」她點點頭,「麻煩你了。」
「這有什麼好麻煩的,要不要睡一會兒?」看她的樣子好像很疲倦,或許休息一下會好一點。
「不,我不想睡。」好久好久沒跟他說話、聽他的聲音,她真的不想就這麼睡了,「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下?」
她這句話讓他忍不住笑了,「真傻,怎麼會問這種傻話,當然可以了。」
「那就好,說說你最近在忙些什麼?」她溫柔一笑,「看你也瘦了,眉宇間還多了幾條皺痕,是工作上的壓力?」
聽她這麼問,齊乃綸的內心湧上感動,這麼瞭解他的人當真只有她了。
「嗯,公司發生一些麻煩事,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他知道現在是他該振作的時候了。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但不要忘了吃飯,別像我一樣把身體搞壞了。」她對他勾起一抹笑。
齊乃綸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你最近都忘了吃飯?」
「沒有啦,只是都一個人吃飯,所以時間不一定,餓了就早點吃,不餓就乾脆省下一頓。」在畫室的時候因為有幾位老師相約用餐,午餐倒是正常,可是晚餐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一整個懶,懶得出門、懶得吃飯、懶得看電視,就連想心事也變成一件很累人的事。
「什麼?這樣不行,我看以後……中午恐怕沒辦法,晚餐好了,晚餐我們一起吃。」他立即下了決定。
「看你,自顧自地說,也不問我有沒有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習慣他這樣嘮叨的話語,以前覺得很煩,可現在聽來好窩心。
「我知道你除了去上班,平常都會窩在家裡,怎麼可能沒空,就這麼說定囉。」非但她瞭解他,他也是懂她的。
「嗯,那我會等你,別忘了哦!」反正吃飯是每天必須做的事,應該不會耽誤他吧?
不管了,現在她是病人,做一點合理的要求應該不為過。
「放心,只怕你煩。」看著她虛弱的神情,齊乃綸心想或許讓她見見斯雋,對她的病情會有很大的幫助。儘管他深深愛著她,但愛一個人不是擁有,只要她快樂,那就夠了。
「永遠都不會。」就只擔心他不理她而已。
齊乃綸笑了,揉了揉她的秀髮,「睡一下吧?」
「也好,是有點睏了。」說完後,她閉上雙眼,沒多久還真的睡著了。
望著她沉睡的容顏,他知道她是真的累了,才會睡得這麼沉。陪在她身邊好一會兒後,他走出病房打了一通電話給程斯雋,告訴他勻璨病了,希望他能來看看她。
聽聞勻璨病了,程斯雋立即趕來醫院。見他來到勻璨的病床旁,躲在門外的齊乃綸才哨哨離開,留給他們一個談心的空間。
*****
經過一天的治療之後,勻璨出院了,因為還照了X光片與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查,排定三天後聽取報告。
齊乃綸因為中午有辦公室餐會,不能來醫院接她,她便獨自坐車回家,梳洗一下後就趕到畫室上班。
「主任,對不起,我來晚了。」一到畫室,她立刻走進主任辦公室。
「不是不舒服嗎?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的班我已經請劉老師幫忙代課了,你幹嘛跑來呀?」主任皺著眉,「快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只是胃有點發炎而已,醫生硬要我在醫院打點滴,已經好多了。」
勻璨甜甜一笑。
「都發炎了,怎麼會沒事?你還是快回去休息吧。」主任起身催促著,「留下來也沒你的課,不是嗎?」
勻璨深吸了口氣,她就是害怕一個人待在家的感覺,才想來這裡看看小朋友,「真的不能留下嗎?」
主任見她頹喪的模樣,忍不住上前牽起她的手,笑問:「因為無聊是嗎? 」
「不是無聊,只是害怕一個人獨處。」雖然在美國也是一個人,但因為是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且當時乃綸與斯雋也沒像現在這麼忙,可以常陪她,因此孤單的感覺並沒這麼強烈。可如今,她真的不喜歡獨處,若要問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找個伴吧,對了,上次和你一起去看畫展的朋友呢?」主任突然想起。
「他啊!」想起乃綸,她便笑了,「他很忙。」
「看你臉上的笑容,就猜得出你肯定很愛他。」她拉著勻璨到一旁座椅坐下。
「什麼?」勻璨吃了一驚,「不是的,主任您誤會了,他……他只是我一位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喜歡的人是斯雋,雖然對他已死了心,可她也不可能會愛上乃綸呀!
「旁觀者清,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臉上掛著的笑容很明顯就是深深信賴與喜歡上一個男人才會展現出來的。」
「這……」勻璨一陣倉皇,想繼續否認,但一想起乃綸,她內心便湧現一勝熟流,直沁人心田。
「好好想想,你會發現可能我說對了囉!」
「真是的主任,那我去外面看看,您忙。」她趕緊站起來,向主任行個禮後就走出辦公室。
就在這時候,她竟然看見齊乃綸急急地從外面衝進了畫室,見到她才放鬆地吁了口氣。
「乃綸,你怎麼來了?」她很詫異,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
「還說呢!我餐會一結束就去你家找你,按了半天門鈴卻沒人響應,以為你昏倒在屋裡,還找來鎖匠撬開門鎖。」他臉上尚留一抹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