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仙蘭人的規矩和昊月人本就不一樣,她不是自小生活在仙蘭,不守咱們的規矩也是正常的啊。難道當五綵鳳凰駕臨草原的時候,我們偏要把她變成一隻灰撲撲的發呆鶴鶉嗎?」
歐陽靖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杜雅潔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天亮時分,這一覺睡得很香,但是睜開眼時,眼前的光亮全被「一堵山」檔住。她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躺在歐陽靖的懷裡,不自覺紅了臉。
成親的第一夜,兩人的激情纏綿讓她疲憊不堪,第二天醒來之後,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事實上,兩個人才相識不過幾日,她對他還是感到陌生,可偏偏他已經是與她生命相連的親人了。每每想到這裡,就覺得又是奇妙,又是不安。
不知道他能帶給她的是一份怎樣的生活,不知道他們兩人是否真能過上她所期待的那種幸福甜蜜的日子。但她想,這個男人應該是值得她依靠的,最起碼在他身邊,她能夠感覺被保護著、被疼惜著,而這種感覺,以前只有在親人身邊才能夠得到。
多奇妙,今生今世,會有一個和她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像父母、祖父那樣愛著自己。而這個人,曾經和她分處千里之遙,從不相識……
也許是因為她思慮時呼吸的節奏與沉睡時不同,當她左思右想之際,歐陽靖也睜開了眼。
乍然四目相對,她很不好意思地想別過臉去,卻被他的手掌托住了後腦,只好與他直視。
「那個……病人怎麼樣了?」她小聲問道。
真禁不起他這樣火辣辣的直視,即使在昊月她有那麼多的男性發人,但是從沒有一個人能這樣看她,就好像能一直看到她心底。讓她心跳亂了節拍,呼吸亂了節奏,向來伶牙俐齒的她,此時連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驀然摟住了她的唇,將接下來那些哆哩哆唆的廢話都一併吻住。昨天真的很想對她發脾氣,氣她不聽話一個人騎著馬跑來跑去,萬一碰上那些殺手怎麼辦?
以前別人不知道她是誰,現在全草原都知道她是他的新婚妻子,是哈達尼,是昊月皇帝派來與仙蘭締結友好關係的使者。想殺她的人甚至可能不只一群人,她怎麼可以如此不珍視自己的生命?還有這據說會容易爆發疫情的傳染病,她就算是戴了手帕,洗淨了手,又怎能保證一定不會被傳染?
阿綿族長居然還說她聰明,她哪裡聰明?她笨得就像一隻羊,一隻待宰的小綿羊!
他的怒氣忍了一晚,終於在今晨爆發,唇舌上的力度讓杜雅潔漲紅了臉,躲也躲不開,只能任他予取予求。直到他的大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撫弄,害得她嬌喘連連時,她才不得不開口求道︰「別……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又不是在家裡,你就不能……矜持些嗎?」
他停了手,卻盯著她的眼,啞聲道︰「那今晚回了家,你能讓我『心滿意足』?」
她哪裡聽過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捂著臉翻過身,從他懷,中掙扎起來,看著自己身上已經產生皺折的衣服,歎口氣,拚命用手想把它們拉平整好,卻又被他的一雙大手摟入懷裡。
「以後做事必須聽我的話。你知道我們仙蘭男人怎麼對待不聽話的老婆嗎?」
「打她?」她眨眨眼,嬌笑著回頭看他,不信他會捨得打自己,他雖然看上去強悍,但是她知道他身體內必有一顆柔軟的心。手指在他胸前戳了一下頑皮又嫵媚地問︰「你捨得打我嗎?」
他的胸口醞配麻麻,抱著她的力道不禁又加重幾分,讓兩副身軀又再貼合了些,輕輕啃咬著她白哲的脖子、柔軟的耳垂和那讓他流連不已的芳香紅唇,帶看幾分威脅口吻的對她說︰「你若是不聽話,我可以把你賣掉。」
「賣我?」她驚訝地張大眼,「誰會買別人不要的妻子?」
「口亨,多看呢。買回去做個女奴也好。」他故意惡狠狠地威脅,但他當然不會這麼做。從認識這丫頭起,他就只想把她禁錮在自己身邊一即使她有多麼讓他不放心。
她明眸流轉,神采飛揚地笑看說︰「你若是真要賣我,想買我的人可也多看呢。哼,不要你賣,我自己給自己標個高高的身價,看誰出得起,我才肯賣給他。」
「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誰有膽子買我哈格桑的女人。」明明是他威脅她的,怎麼反過來被她威脅了?這個女人真的要好好懲戒一番才行。
此時若非聽見阿綿族長在帳外說話,兩個人差點直接在床上纏綿起來。
當杜雅潔紅著臉掀開帳簾的時候,見到阿綿族長那副瞭然於心的笑容,讓她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找了個借口跑向病人的帳子那邊,一上午她都不敢單獨和歐陽靖在一起了。
那幾個病人喝了杜雅潔開出的藥,果然好了很多,第二天就止瀉止吐,可以吃些東西,甚至是下地行走了。
歐陽靖見事情已經辦妥,便要拉著杜雅潔離開。
她臨行前殷殷叮囑阿綿族長,「一旦再有相似的病情,可以先吃這種草藥試試看,而且一定要注意將病人和普通人的飲食起居分開,避免疫情傳播。」
歐陽靖牽著馬在一旁不耐煩地看著她嘮嘮叨叨,見她的話彷彿說不完似的,只得大聲喊道︰「杜雅潔!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連名帶姓,叫得很是囂張,卻讓她回首嫣然一笑,「你不是該叫我一聲『我的哈達尼』嗎?」她都敢只叫他的名了,這塊木頭怎麼還這樣楞楞的叫她的全名?
他拉著她上了馬,瞥見站在一旁的阿布,說︰「阿綿如果願意的話,明天讓阿布去我那裡吧。」
阿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驚喜地說︰「那當然好!阿布一直視你為他心中的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