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見她到來,安必花起身相迎,笑咪咪地問道︰「哈達尼怎麼會現在過來?那兩道菜你學會了嗎?」
想起自己做菜的辛苦和歐陽靖的黑臉,杜雅潔望著安必枕慈祥的笑臉,不禁思念起遠方的母親,就這樣睫羽一眨,落下淚來。
安必花慌忙攬過她的肩膀,將她迎進院內,低聲問道︰「怎麼了?飯菜做得不好吃,哈格桑罵你了?」
她歎口氣,「那塊木頭……」
安必花大嬸給自己的丈夫使了個眼色,要他先迴避一下,然後摟著她坐到旁邊的木凳子上,細語開解,「你們兩個剛成親,脾氣秉性還沒有摸透,難免會有磕磕絆絆。我和我家男人成親幾十年了,偶爾也會吵架拌嘴的。剛成親那會兒,他老嫌我的飯菜不是鹹了就是甜了。有一次我在外面曬狼皮,太累了,就在屋子裡睡了一覺,結果沒想到突然下起大雨,那些狼皮全給淋壞了,結果他一回家看到,氣急敗壞的抄起一塊木頭就把我揍了一頓。」
「啊?」她詫異地問︰「他真的打得下手?好歹你給他生兒育女、洗衣做飯的……」
「咱們仙蘭的男人,管老婆的時候是絕不會手軟的。」安必花說起過往的事情,並沒有任何的傷痛表情,反而笑道︰「仙蘭有句俗語說︰『雞窩裡的母雞不撞飛不上牆,屋子裡的老婆不打就不會生養。』這話的意思是,老婆只有被打過,才知道什麼才是過日子。」
杜雅潔這些日子聽得這樣的「教誨」太多,心裡除了憤怒就是無奈。
安必花見她的表情似是有些無法接受,緊接著說︰「其實你不要看男人看上去很凶,但也都是裝的。我家男人就打過我那麼一次,後來我看他也偷偷哭了,晚上還草了藥酒到房裡,幫我擦傷……」說到這裡,一把年紀的她竟然也紅了臉。「從那以後,我們倆感情越來越好。我知道他心裡是疼老婆的,但你若不是把男人惹急了,他也不會下這樣的狠手。」
「就是我們女人太慣著男人,男人才會這樣驕橫。」杜雅潔不屑地說︰「若沒有女人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甚至幫他們放牧養羊,他們男人怎麼活?難道能天天在外面打仗獵狼嗎?」
「夫妻過日子嘛,哪有勺子不碰鍋沿兒的?更何況你和哈格桑都是第一次成親,身邊突然多了這麼一口子,每天在那麼大點兒的地方轉來轉去,難免會有些衝突。但哈格桑那個人外冷心熱,絕對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好男人。咱們仙蘭想嫁他的姑娘多得像地上的野花,可你看他一個都沒有娶,只娶了你一個。」
安必花大嬸又悄聲道︰「小夫妻吵架不記仇,床頭吵床尾和。晚上他若是肯在床上說兩句好聽的,你也別強著脾氣了。你看看咱們仙蘭,哪個男人允許自己老婆騎馬的?上個月有個新媳婦因為放牧丟了頭羊,心裡一時著急,就?悄悄騎了馬去找,結果被她男人關進柴房裡,打了三天沒出門。所以你能騎看馬到處走,可見哈格桑心中是真的喜歡你的。」
杜雅潔又是羞窘又是難受,正想說些什麼好掩飾尷尬,忽然聽到安必花大嬸的丈夫喊了一聲︰「哈格桑來了」
她放眼看去,果然,歐陽靖獨自騎馬而來,轉眼就來到他們面前。
他勒住馬頭,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表情平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回家吧。」
杜雅潔抿著嘴角,心裡還有怨氣,但安必花大嬸在她身後輕聲說道︰「他肯低下身子來接你,就是向你道歉了,女人千萬不要在男人面前得寸進尺。」
她滿心無奈,但也只能和安必花夫婦道別,默默地上了馬,跟著歐陽靖回去。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進了南圓羽香的大門,她剛剛下馬,忽然被他一把抓起扛上了肩膀。
她驚呼一聲,胡亂揮舞著手腳喊道︰「歐陽靖!放我下來!」這個男人是把她當做狼還是羊了?動不動就扛著她走,可是這個姿勢讓被扛的人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他呵呵的笑出聲,將她扛進屋內,摔在床上,然後伸手扯開她的衣物,將她的憤怒都封在口中。
暴風驟雨般的歡愛,讓她措手不及又莫名其妙。剛剛這個人還擺著一張昊臉在那裡喝飛醋,怎麼一轉眼倒像個色慾熏心的餓狼了?這人的情緒實在變得太快,讓她覺得可氣又可笑。
她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竭,汗珠順著白哲脖頸滴滴滾落,皺著眉小聲嘟嚷︰「疼……」
初夜時被他弄傷,養了幾日才勉強養好,這一回他又索要得這樣瘋狂,只怕身子又要疼上幾天了。
他放緩了律動,低首望著她,壞笑道︰「現在知道不聽話的後果了?」她,恨恨地說︰「你們男人就會在床上欺負女人。」
「這是丈夫的權利。」他按耐不住的在她唇舌間又火熱引逗起來,身子的滾燙,讓他本想給她一會兒喘息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先「喂飽」了自己再說。
直到逼得她哭出眼淚來,他才釋放了自己最後的一份激情,將她摟在懷裡,輕撫著她光裸的後背,小聲說道:「酒燴羊肉做得不錯。」
她訝異地抬起臉,臉上淚痕未乾,梨花帶雨,卻依舊美麗,再加上因為感到驚喜,而沒了剛才的痛苦表情。「真的?青菜你也吃了嗎?」
「還沒有……你跑得太快,只好先把你抓回來。」他沉聲說道︰「身為仙蘭男人的妻子,有些地方你學得比我想像得要快。」
她得意地說︰「我學什麼都快。」
他望著她的嬌俏笑容,心中春波蕩漾,趁勢命令道︰「以後不許再見那個男人,還有你在京中還認識什麼男人,都不許背著我見。」
「怎麼是背著你?人家來時你不在家,自然是我招呼。」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圈,「你吃醋也沒個準頭。我和那些人都是君子之交,絕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他們連我的手都沒有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