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皺起濃眉,似乎不認得她。
「因為……我們結婚了,這裡只有一張床。」她乾笑,覺得這種問題好尷尬,但她實在不想睡地板,可房裡除了這張精挑細選過的大床,就只擺了兩張單人椅和一張小圓桌,實在別無「容身之處」呀。
「我們結婚了?」他又問。
「嗯,上個星期三登記完,剛剛也宴客了。」她照實回答,開始在心裡偷罵那些敬他酒的人,幹麼把他灌醉……雖然他醉了,有種Q版的感覺!
「喔,對……」他閉上眼,狀似瞭解,馬上又張眼。「所以,你要睡這裡?」
「對,因為我們結婚了。」她有點傻眼,怎麼一直在重複相同的對話?他喝醉酒就會鬼打牆是不是?
他枕著手臂,看著她,微斂的黑眸彷彿打量著,思索著,眼神專注得像要重新認清她一遍。
「你是我老婆。」唇薄再次以「天使」的角度揚起,他提出這個結論。
「對,我是。」難以置信,她此刻心口猛烈撞擊的原因,竟只因為他笑得一臉好像很滿意她的表情。
她為何需要他滿意?為何喜歡他滿意?為何因他的滿意而怦然心動……
「為什麼睡那麼遠?」
怦怦!她的心跳得更使勁,不自覺揪緊身上的被子。
「呃,因為……」她縮在大床的最邊邊,不曉得該怎麼向一個酒醉的男人解釋自己的害羞。
她不曾跟男人同床共枕過,而且他又穿那麼少,她怎麼敢靠過去,萬一碰到不該碰的,或者被碰到不該碰的……哎呦呦,那有多害羞呀!
「過來。」偏偏他就這麼命令她。但迷人的神情卻似誘惑,喉嚨間吐出清冽低柔的嗓音,在她心房引起一陣漣漪。
她望著男人天使般的笑容,魔鬼般的誘惑,心像觸電,身體卻呈現麻痺狀態,動也不敢動。
彷彿一過去,就會跨越某條無形的、超過她能控制的界線,她不能……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俊雅笑容多了絲「妖氣」,魅力磁場更大範圍地影響她的理智,勾引著她……
要跨?不跨?要跨?不……
她還沒想出答案,人就已經落入他懷裡,用一種「你很慢」的眼神睨著她。
他的不滿,居然令她想笑,而非動怒掙扎。
慘了慘了……那個一度被她想通,又不曉得該不該繼續「通」下去的想法,此刻正清清楚楚的浮印在她心房,告訴她這種感覺不是錯覺,而是……
她喜歡他!而且恐怕要比一般的好感多很多,至少遠超過她之前交往過的男生。他們會令她心跳加快,卻不會讓她有這種即使拋棄心跳也想不顧一切奔向他的衝動……
這念頭才出現,她的雙唇就被男人重重堵住!
她正錯愕,溫潤的舌尖便采入她的口,挑動怔愣的小舌,天翻地覆地吮弄、勾纏,彷彿要幫她更確定自己的心是為他而震撼,甚至整個人都是……
她全身僵硬,大腦出現一片空白。
他的「手段」卻很柔軟,簡直像本能一樣撫上她的胸脯,大膽揉握,恣意感受女性特有的柔美曲線。
她反射性地退縮,原因並非討厭,而是訝異的發現自己居然不討厭。才驚覺自己對他的感覺不同一般,又發現自己也好喜歡他的親吻和觸碰……
這正常嗎?她沒有經歷過這麼「神速」的感情發展,在愛情觀念上其實趨於保守,可是偏過上這個屢次「超速」,令她的心跳和人生都瀕臨失控的男人……
他將她壓制身下,濕熱的雙唇開始轉移陣地,由她的頸邊往下吻,俯首於她胸前,耳鬢廝磨,再三流連。
「真香……」
她香?
不,她是醉,被他身上揮發的酒精醺得昏沉沉,身體熱得像要往上飆升……
她有意識,但不能思考;她有自由,卻推不開他……
新婚之夜,以她沒有預期的方式降臨。突來的肌膚之親,將感情的芽苗催化成慾望的火種,燒得她幾乎失去理智,只想飛蛾撲火,投向他狂野的懷抱……
今晚,她循著最原始的感覺,願意成為假丈夫的真新娘。
第6章(1)
清晨七點,江春穗換著新衣下樓,向迎面而來的老管家問早,並在他的指引下走過長廊,來到面對泳池的落地窗。
段培元就在那兒,窗外的湛藍泳池裡,矯健身影披著薄薄晨光,激起層層水花,像尾銀鱗蚊龍徜徉在粼粼水波裡,來來回回游了幾趟,優雅上岸,拾起躺椅上的浴巾,擦拭濕透的身體。
隔著一段距離,她望著男人英武挺拔的身影,卻彷彿能看清楚他身上每滴水珠,自髮梢滴落,滑過他俊挺的側臉,落在寬闊臂膀,厚實胸膛,精實腰腹……
她略微失神,心兒發熱,眼神癡迷,戀慕之情全寫在那張紅潤嬌憨的小臉上,掩藏不住一個女人面對心儀男人的自然反應,目光不是故意,而是非常不自覺跟隨著那一道道健美陽剛的線條,直至裹住他臀部的黑色泳褲,當然也免不了會注意到前面那塊」凸起」,正與昨夜的記憶一模一樣……
她屏住呼息,臉頰熱烘烘,手指下意識地撫著唇瓣,想起昨夜那個讓人心醉的熱吻,他的嘴唇就像著火一樣貼著她……
「身材很好吧?」有個聲音問。
「嗯。」江春穗恍惚回答,以為那是自己的心聲。
「看看那身結實的肌肉,又緊又翹的屁股,修長結實的大腿……嘖嘖,雖然是我生得好,但他自己也保養得真不錯。」
「對呀……伯母!不……媽,早。」她笑著轉頭……乍然回神,連忙彎腰打招呼。
天啊!她居然當著婆婆的面,對人家的兒子流口水,太丟人了!
「早,別緊張,放輕鬆,我不會跟媳婦搶兒子,你儘管跟他恩愛些,用不著顧忌我。」何碧珠牽起媳婦的手,笑容彷彿在說「儘管拿去用,渣都不必留」。
「是,媽。」她靦腆微笑,其實不很清楚婆婆的真正用意,還猜想段母是否在取笑她看他看得太入神,連身邊何時多了個人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