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魏東凱無情冷笑。「你信不信若我去投訴你在下班時間對客人無禮,貴飯店絕對不會視若無睹,你等著被處分吧!」話落,險惡的露出陰險一笑,掉頭轉身就走。
田依紗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想到在感情上的挫敗已經夠讓她傷心難過了,沒想到在下班的路上又撞上這麼不講理的奧客,搞不好她真的會被他的投訴害得考績被打丙,甚至嚴重一點還有可能被辭退,當下不禁悲從中來,氣得破罐子破摔的豁出去了——
「投你媽的訴!」掏出一罐啤酒直接往奧客背上丟,她邊哭邊破口大罵。「你這個爛奧客,你不知道你很討人厭嗎?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又怎樣?是撞掉你那可憐又脆弱的自尊,還是撞掉你價值百萬的傲慢……」
魏東凱被打得背後一疼,又聽到她的破口大罵,登時火大的腳跟一轉,幾個大步走了回來。「你這個可惡的……」
驀地,憤怒言論霎時消失在嘴裡,他瞪著眼前有如瘋婆子般的女人,登時有些手足無措。「你、你哭什麼啊?」
「哭也礙到你了嗎?」田依紗一邊亂七八糟的抹著眼淚,一邊哭叫。「還是說你也要去投訴我在下班時間亂哭,傷了你的眼了?我失戀已經很慘了,為什麼還要碰上你這個奧客來欺負我……嗚……」
原來是失戀啊……
向來以「奧」出名的魏東凱在得知她崩潰的原因後,狠戾的表情在瞬間軟化下來,甚至還頗能感同身受。「好啦!別哭了,看在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就不去投訴你了。」
「什麼同是天涯淪落人?你根本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傷心難過……」忍了許久的眼淚既然已經潰堤,一時間是停不下來的,所以田依紗也不顧丟不丟臉,索性放聲哭個痛快。
「怎麼會不知道?」魏東凱忿忿的反駁,但隨即又萎靡下來。「你以為我天生是奧客嗎?我只是在遷怒……」
「遷什麼怒啊?」就算掉著淚,她還是不忘追問奧客為何奧的原因。
惱怒的橫她一眼,魏東凱氣結。「和你一樣啦!」
和她一樣?
田依紗呆了呆,再想起他那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當下連哭也忘記哭了,驚訝大叫,「你也失戀了?」
狠狠的瞪她一眼,魏東凱沉痛的點了點頭,若不是同為「失戀陣線聯盟」的人,對她有著莫名的親切感,他早就發飆了。
「哦……」發出無意義的聲響,她看了看他,又瞧瞧滿袋子的啤酒,然後很夠義氣的邀約。「要不要一起喝啤酒?」
唉……既然同為可憐的失戀人,就要彼此照應啊!
同樣看了看她,又瞄瞄滿袋的啤酒,魏東凱沉痛的點了點頭。
於是不久後,某座小公園的休息椅上,一對男女各拿著啤酒對飲並互訴傷心事。
「嗚嗚嗚……我那麼喜歡他,從小對他求過的婚不計其數,結果他想交的女朋友竟然不是我,今天還和別的女人一起到我工作的地方吃飯,這根本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田依紗已經喝到有點微醺。
「媽的!我那麼愛她,她卻一腳把我踢開就跑回台灣,害我還從美國一路追回來,結果現在連見我都不想見……」一口氣幹掉整瓶酒,魏東凱氣憤叫囂,眼眶瞪得發紅。
「嗚嗚嗚……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懂我的心……」
「他媽的把我的真心當狗屎,我卻還死不了心,我真賤……」
「嗚嗚嗚……至少她不是愛上別人,你還有希望,比我好多了……」淚眼婆娑,田依紗真心安慰同道中人。
「你也沒那麼慘!至少你們還住在一起,天天看得見對方,也算不錯了……」魏東凱拍拍同伴肩膀,難得好脾氣的撫慰對方。
這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原本雖不算陌生,但也絕對不熟的兩個人,在幾瓶啤酒與長達一小時的互訴情殤後,如今都已對對方的失戀過程有了大概的瞭解,甚至新的友誼已悄悄萌芽,只因對彼此都有一種「同為天涯淪落人」的親近感。
「嗚嗚嗚……她幹嘛不見你?」抹著眼淚,田依紗好奇探問。
「我若知道,今天就不會和你坐在這裡喝酒解悶了。」魏東凱沒好氣道。
媽的!他若知道那個可惡的女人為何不見自己,事情早就解決了。
「好吧!我幫你!」猛地站起來,她雄心萬丈的大聲叫道。
嗚……雖然自己仍在失戀中,但是若可以幫別人感情圓滿,那也很不錯。
「怎麼幫?」魏東凱斜眼睨觀,一點也不相信她有什麼辦法。
「辦法以後再想,現在先陪我喝酒!」田依紗豪氣的揮了揮手,從塑膠袋裡又掏出一瓶酒塞進他的手裡。
看著手中的啤酒,魏東凱聳了聳肩,拉開拉環後,仰頭咕嚕咕嚕的再次一口氣灌完,而田依紗在一旁則看得連連拍手叫好。
不可否認的,這兩個酒量都不太好的人,此刻皆已有些醺醺然。
第6章(1)
怎麼還沒回來?
客廳裡,貝爾傑看著牆上的時鐘,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都快九點了,平時她輪早班,通常七點之前就會到家,就算有事要晚回來也會打電話通知,可今天卻沒消沒息的,難道是為了早上的事還在鬧彆扭?
不,不會的!
她的個性向來明快爽朗,大剌刺的,就算生氣通常也不會超過三個小時,不會為了一句話就氣這麼久。
貝爾傑心中如此想著,試圖說服自己,可卻又隱隱有著不安……
如果她這回是真的惱了、怒了,那麼他又該如何化解彼此之間的彆扭呢?唉……這向來是她的強項,而不是他的。
想到這裡,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而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外忽地傳來細碎的開鎖聲……
回來了?
貝爾傑揚起眉梢,快步上前一把拉開門,可當帶著醺醺然的酡紅臉龐映入眼簾,加上一股淡淡的酒味竄入鼻間時,他驀地冷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