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
「一點點!」用指頭比出一咪咪的手勢,田依紗收起沒派上用場的鑰匙,步伐有些不穩的進了屋,雖然人有點微醺,但是還不至於醉到沒意識。
見狀,貝爾傑的臉色更加難看,不悅的質問:「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
「哎呀!酒人人會喝,哪需要學。」笑嘻嘻的將自己拋進沙發,在酒精的影響下,她的情緒顯得異常高昂。
呵呵……瑜庭說得沒錯,人在大哭過後心情真的會變得比較好,像她現在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喝酒?」見她這副模樣,貝爾傑越看越生氣,語氣自然也好不起來。
「唔……為什麼喝酒啊……」歪著頭想了想,田依紗傻呵呵的笑了起來。「不關你的事耶!」
她這是氣還沒消,在報復他早上說的那句話嗎?
眼神一黯,貝爾傑僵立了許久後,難得的主動低頭。「如果你是為了早上的那句話在生氣,那麼我向你道歉。」
他想,畢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成長的歷程中,彼此的人生大部分時間都是交雜在一起的,很多時候他的事就是她的事,她的事也是他的事,而早上他甩出那句「不關你的事」就好像是硬生生甩了她一巴掌般的過分。
沒料到他會道歉,田依紗眨了眨眼,然後突然笑了起來。「阿傑,你道什麼歉?那本來就不關我的事啊!」
是的!經過方才和魏東凱喝酒互訴情殤後,她終於想清楚了,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喜歡他,而他從沒表示過喜歡她,所以她喜歡他始終是她的事,至於他想要喜歡誰,或是想和哪個女人交往則是他自己的事,她沒權利表達什麼不滿。
不知為何,聽她這麼說,貝爾傑莫名的感到有點生氣,可卻又知道自己生氣得毫無理由,是以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用一雙冷眼怒瞪著她。
可惜田依紗卻恍若未覺般,開開心心的逕自起身想回房,卻在路經他身邊時突然停下來——
「阿傑,我們結婚吧!」噴著酒氣,她樂呵呵的再次求婚。
「為什麼?」火大瞪人,貝爾傑不懂這個時候她是在求什麼婚、發什麼神經?
「唔……」試圖在有些混沌的腦袋裡找出一個理由,老半天後,她眨巴著迷濛大眼,遲疑反問:「為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喝酒?」
「我滴酒不沾。」口氣森冷,神色甚是嚇人。
「哦——那真是可惜了……」帶著惋惜感歎,她輕飄飄的繼續往前走。「你錯失了很多樂趣呢!」
話落,人已經進入房間內,獨留下貝爾傑在客廳瞪著緊閉的房門悶火暗燃。
而房間內,田依紗一把撲到床上,醺然的臉龐早已失去笑意,抱著枕頭猛眨著酸澀的眼眸……
哎呀呀,不能哭啊!
人家不喜歡你,哭哭也是沒用的,徒留笑話給人看而已,可是……可是真的很想哭哪!
嗚……可惡!死阿傑、壞阿傑,最最討厭了!
接下來幾天,就在貝爾傑和田依紗表面看似一如以往般的平常,實則是在暗潮洶湧中流逝而去。
在事務所內,劉宇翔依然有機會就努力撮合著兩個年輕人,而劉沛涵依然時不時含羞帶怯的偷瞧著他。
劉家父女倆如此明顯的表現,讓事務所的同事們都看出了些門道,樂見其成的同時,只要劉家父女不在,便會在貝爾傑面前調侃一下他,要他趕緊加把勁,快陝成為東床快婿,畢竟可以少奮鬥三十年的機會是可過不可求的,得好好把握。
甚至最愛取笑人的林冠宏還會故意捶胸頓足,感歎若自己年輕個十歲,劉大小姐會看上的就是自己而不是他了。
面對同事私下的玩笑,貝爾傑是有些困擾的。
他不否認劉沛涵是個性情溫順的好女人,絕對非常適合當老婆,但是在幾次劉宇翔故意製造出來的相處機會後,他清楚知道自己對她是沒有感覺的,所以現在對於劉沛涵,他是能避就避,不能避也盡量保持著禮貌而疏遠的態度。
這天,先前「海洋文化園區」的競圖審查結果出來了,消息一傳回事務所,所有的人都開心得樂瘋了。
「爾傑,恭喜恭喜……」
「哈哈哈……爾傑,第一名啊……」
「太好了!太好了!這下爾傑出名,我們事務所也出名啦……」
面對眾同事的歡喜恭賀聲,貝爾傑的心情同樣激動不已,向來冷淡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也高興得咧開大大的笑容,只能不斷向前來恭賀的同事們道謝。
呵……他知道自己終於跨出成功的一大步了。
以前他雖小有名氣,但那還不夠;而這次的競圖榮獲第一,才能算是真正的一炮而紅。
此回競圖的成功不僅幫他闖出更大的名氣,也幫事務所將招牌擦得更亮,未來勢必可以招攬來更多的客戶。
「各位……各位……」事務所的大家長劉宇翔用力的拍了幾下手掌,藉以獲得所有員工的注意。「今天的好消息值得大家好好慶祝一番,我剛剛已經打電話訂位了,大夥一塊去狂歡吧!」
這話一出,瞬間得到如雷的掌聲與眾人的歡呼叫好,鼓噪的聲響益發熱烈了。
興奮的一夥人紛紛拋下手邊的工作,鎖上事務所的門,簇擁著「得獎人」直奔餐廳,打算今天要好好的大鬧特鬧一番。
於是半個小時後,當貝爾傑在眾同事的包圍下,再次踏入某家五星級飯店的PUB時,他差點忍不住翻白眼。
怎麼又是這家飯店?難道教授所知道的地方就只有這裡嗎?
暗暗吐槽著,他被同事們簇擁包圍,在嘈雜喧鬧聲中,微笑卻堅定的拒絕著一波又一波的灌酒,最後所有人都手拿著含有酒精的飲料,唯獨身為主角的他卻始終是可樂在手。
許久,在所有人都喝得幾乎半醉後,他躲在角落處微笑的看著同事們歡快笑鬧,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怯生生的嬌柔嗓音忽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