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力,你不是和我約好午時要將人送到迎春院嗎?時間都過了,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張嬤嬤一雙眼在香香身上打轉,長得還算是眉清目秀,雖不夠貌美,但還算可以入眼。
「怎麼會呢?張嬤嬤,我正準備將人送到迎春院,只不過中途發生了一點事。不過你親自來了,我就不用再跑這一趟了。」許大力搓著雙手,笑得一臉巴結,將女兒硬塞給張嬤嬤身後的護院。
「這是說好的二十兩銀子。」張嬤嬤將銀子遞給他,示意身後的護院離開。
「我不要去!珊瑚救我!」香香眼看就要被拉走,急得向裴珊瑚求救。
「放開香香!香香不能進迎春院,二十兩子我還給你!」裴珊瑚走到張嬤嬤面前,阻止她的去路。
「嘖嘖嘖!這是哪來的小泵娘,長得還真是標緻。」張嬤嬤一見到擋住她去路的竟是一名清麗脫俗的小泵娘,渾身充滿朝氣,尤其是她那一雙水靈靈大眼,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停住目光,心喜地讚歎出聲。
「把香香還給我,我給你二十兩銀子。」裴珊瑚小臉微慍,不悅她打量她的目光充滿著不懷好意。
「許大力,這是哪來的小泵娘?」張嬤嬤問著拿著銀子欲離開的人。
許大力在遭到裴珊瑚鄙夷的瞪視後,沒好氣地說:「她是珠玉閣的裴家三小姐。」
張嬤嬤一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暗歎可惜了。若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她還可以使一點手段得到,以這個小泵娘的美貌,經過她的調教後,絕對可以成為迎春院的花魁。
但她偏偏是裴家人。在青龍城裡,無人敢找裴家人和珠玉閣的麻煩;裴夫人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還有裴家身後的皇室靠山,都是令人不敢得罪的。
「三小姐,就算你給我二十兩銀子,我也不會放人。她爹早就白紙黑字將她賣給迎春院,這丫頭就是我們迎春院的人,所以我是不會放人的,我們走。」張嬤嬤一臉可惜地再瞥了她一眼,呼喝著護院離開。
香香見狀,像是死心了,也不再吵鬧,任由他們將她帶走。
「不准走……」裴珊瑚還想再追上去,卻被闕少鳳給硬拉住。
「珊瑚別再鬧事了,這件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才行。」闕少鳳勸著激動的她,阻止她再衝動行事。
「是啊!珊瑚,公主說得沒錯,我們還是先回客棧再說吧。」羅彩霓也在一旁勸著。
裴珊瑚瞧了兩人一眼,雖然很想再衝上前去要回香香,可剛才張嬤嬤的態度很清楚,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也只好點頭同意,三人於是再次返回客棧。
待人群散去,一抹俊美的身形佇立在人群後,將方纔所發生的事情看得十分清楚。
「李煥,我還不知道原來那個膽小的丫頭倒十分有膽識,看來只有面對我時才會變成一隻膽小的老鼠。」
「回主子,珊瑚的確是個愛打抱不平的女孩,所以做事難免衝動。」李煥瞥了主子一眼,回道。
闕少麟黑眸深沉難測,注視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李煥說的沒錯,她是個怎樣的女孩,這些年來,他其實很清楚。
每回進宮,長相清麗甜美又有張甜嘴的她十分受歡迎,父皇和母后總要她隨時都可以進宮來探望他們,皇兄也十分疼愛她。
他不止一次看到她對皇兄展露笑顏,更別提老愛和她混在一起的少鳳,也老是嚷嚷要他別再欺負她。
唯獨面對他,老是嚇得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老鼠模樣,甚至害怕面對他,寧願躲進冰冷的河水裡讓自己染上風寒。她愈是這樣,他愈是不想讓她好過。
「今晚的消息正確嗎?」闕少麟沒頭沒尾問著身後的人。
「是的。那個人今晚確定會在迎春院出現。」李煥十分清楚他問的是哪樁事。
闕少麟不再多說什麼,邁開步伐,大步離開。
身後的李煥瞥了三人進入的東昇客棧一眼,也跟著離開。
是夜,一抹黑色身影從裴家大宅飛掠而出,輕盈身子飛掠過錯落的屋簷,最後來到迎春院後院的一條暗巷,而那裡早已有人在那等候,見到黑衣人連忙上前。
「珊瑚,真的要這麼做嗎?」羅彩霓頭一次做這種事,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就怕會出事。
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張清麗小臉,果然是裴珊瑚。
「別擔心,你也知道我逃命的速度很快的,我一找到香香,馬上帶她離開。你在這裡躲著,我快去快回。」不給她猶豫後悔的時間,拉上面罩,身形一躍,從迎春院的後門進入。
而被留下的羅彩霓躲在暗巷裡,提心吊膽,雙手合十,祈求老天保佑珊瑚和香香都要平安無事才行。
第3章(2)
裴珊瑚小心地避開喝醉酒的尋芳客和花娘,一間一間廂房地找人,不免聽到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聽得她耳根發熱。
時間緩緩流逝,就在她開始心急時,隱約聽到哭叫聲,她循聲找去,來到西邊一處較少人的院落,腳步停在一間廂房前,注意到門外被落下大鎖。
「香香,是你在裡頭嗎?」裴珊瑚小聲地朝裡頭問。
裡頭的哭聲乍停,接著聽到一陣碰撞聲和凌亂的腳步聲來到門後。
「珊瑚,是你嗎?」抽泣的聲音同樣小聲。
「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裴珊瑚心下鬆了口氣,開心地笑開來,望著門上的大鎖卻皺起秀眉來。
「珊瑚,你一個人來救我,太危險了,你還是走吧。」香香雖然十分感動她來相救,但又怕她會出事。
「香香,有個麻煩,門上的大鎖我可能沒有辦法,看來只好從窗戶下手了。」
裴珊瑚走到另一頭的窗戶,在瞧見被釘上木板的窗戶時一點也不訝異,看來勢必會驚動到他人,可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香香,離窗欞遠一點。」拿起窗下的花盆,對著裡頭的人小聲提醒。
「好。」香香雖不懂她打算做什麼,仍是聽話地退到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