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火熱地注視著身下的人兒,清麗的小臉染上誘人的緋紅,讓她仍有些稚嫩的五官平添一股嬌媚。
「珊瑚,你及笄了是嗎?」大掌輕撫她柔嫩的臉頰,俊美的臉上神情難測。
這個小人兒,小時候差點死在他雙掌下,又曾被他害得困在黑風林裡一夜,造成她現在夜裡不點上燭火不敢入睡的毛病。
這一切,他都知道。一開始是李煥那小子看不慣他對一個小女孩的報復太心狠,才有意無意在他耳邊叨念著她的近況。
原本不該放在心上的人,卻在不知不覺中注意起她來了,尤其是在她每回進宮時,與他的家人都能侃侃而談,笑得一臉燦爛,唯獨在面對他時,又變成一隻膽小老鼠的模樣。
一開始戲弄她還覺得頗有趣,卻在不知不覺間那份戲弄的心情變質了,他竟然開始在意起這丫頭來,這種感覺是以往不曾有過的。
「對,我及笄了。」她又開始呵呵傻笑起來,這回竟開始動手拉扯自己的衣裳。「好熱。」
闕少麟也不阻止,由著她拉扯自己的衣裳,看著衣裳被她拉扯得衣襟大開,露出細白的鎖骨、桃紅色的肚兜——黑眸灼熱地移不開視線。沒想到這丫頭對他竟有麼大的影響力,這的確是他始料未及的事,若是再任由她脫下去,他可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大掌制止她的動作,重新將她的衣裳拉攏好,將她扶抱了起來。裴珊瑚雙手自動地勾住他脖頸,小臉埋在他懷裡,笑得一臉滿足。
闕少麟熾熱的黑眸一時間竟無法自她小臉上移開。這小丫頭無心的一個舉動,竟然勝過挑逗了他一整晚的花娘。大掌輕撫她的小臉,看著她像只小貓似地在他掌心下磨蹭,俊美的臉上有抹罕見的溫柔。
「再不把你送回去,只怕你那個護妹心切的大哥就要殺到迎春院來了。」
嘴上這麼說,但仍是忍不住癌首,拉開她微敞的衣襟,在她胸前落下一個吻痕,這才重新將她的衣裳整理好。
打橫將她抱起,走出房外,身形一躍,離開迎春院。
當他抱著裴珊瑚回到裴府時,裴府上下全都驚動了起來。
尤其當大家看到裴珊瑚雙手抱住她此生最害怕的人的脖頸,還將小臉靠在他懷裡睡得毫無防備,全看得目瞪口呆。
在經過闕少麟說明一切、並在他的堅持下,親自送裴珊瑚回到珊瑚樓。
從那一夜開始,大家都明顯地感受到闕少麟對裴珊瑚的態度改變了,而這個改變,卻令裴家人不知該喜還是憂。
第4章(1)
裴珊瑚一身冷汗從惡夢中驚醒,倏地在床榻上翻身坐起,望著窗外曙光乍現,一時之間神智有些恍惚。
她作了一個好長的夢,一定是最近太常見到那個男人的關係。
她夢到六歲那一年,全家應皇后姨娘的邀約進宮一聚,她當時為了追一隻蝴蝶而誤闖青麟宮,沒想到卻險些命喪在那裡。
在撿回一條命後,由爹娘口中得知,那名宮女趁著二皇子生病發燒時在茶水裡下了迷藥,自恃著有幾分姿色,想趁機爬上二皇子的床,被二皇子發現後,立即下令賜死。
算她倒霉剛好在那時出現在他房門口張望,怒火未消加上迷藥未退的二皇子神智不清,根本看不清她是誰;但骨子裡的暴戾徹底發作,只想殺了敢靠近他房裡的人。
事後,皇上在得知二皇子險些殺了她,龍顏震怒;加上她因死裡逃生驚嚇過度後,大病了一場,因而命二皇子必須親自上裴府一趟,取得原諒;豈料二皇子卻因此記恨在心。
又夢到七歲那一年,她在萬佛寺前被壞人給捉走時,曾向他求救,但他卻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捉走。
那一夜,她非常害怕。從小住在青龍城裡,自是知道在黑風林深處有一處亂葬崗,平日已少有人敢踏入黑風林,到了夜裡更是無人敢靠近。
而她被人丟棄在黑風林裡,那裡夜裡伸手不見五指,風吹動樹梢傳來沙沙聲響,樹林深處又有狗吠聲忽遠忽近,驚動林間的鳥兒振翅高飛。
一有風吹草動,都能令她害怕得身子抖個不停,就怕林間深處的鬼魅魍魎會找上她。
就在她驚懼交加時,隱約聽到了二皇子的聲音。她一點也不意外他不打算救她,她縮著小身子在盤根錯節的樹下顫抖、啜泣,驚惶受凍一夜的她,終於不支昏倒在樹下。
再次醒來時,慶幸自己已被家人找到帶回,可她卻自此在夜裡若無點燈就不敢入睡,心底對二皇子自然更加懼怕。但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那一夜二皇子存心不救她,就怕再次得罪他。
即使當時年紀小,也知道那個男人有多會記恨,報復的手段又有多殘忍。
所以每回若是遇上他,她總是低垂著頭,能避則避,不敢與他正面迎視,直到她十五歲那一年,一切都改變了。
那一夜,她為了救香香,冒險進入迎春院,驚動了護院,為了讓香香順利逃脫,她負責引開迎春院的護院,躲進了一間廂房裡。
千不該萬不該貪杯誤事,喝醉酒的她記憶全失,再次醒來時已是翌日早晨。
當她瞧見二皇子出現在房裡時,還有他對她說的一番話,只令她覺得青天霹靂,更別提當她發現自個兒雪白胸口被刻意留下如櫻花般的紅痕時,有多想一頭撞死。
後來她才知道,那夜二皇子為了追查邪魔教的事,才會去了趟迎春院,又因時辰太晚便留了下來,沒想到她卻誤打誤撞,闖進他要留宿的廂房,真不知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之後,二皇子親自出面要回了香香的賣身契。大哥見香香聰明伶俐,便留她在珠玉閣裡幫忙。也是自那時起,二皇子來裴府走動得更勤了,甚至在他有意的修好下,這兩年竟與大哥感情不錯,在大嫂出現時也幫了不少忙。
而這一切的改變是為了誰,她連想都不敢想,只知道這兩年自己愈加害怕他看她時熾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