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環抱住她的纖腰,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秀氣的耳後。他早該這麼做才對,反正這丫頭也沒膽子反抗他,他也不致被她氣得火冒三丈。
既然她心裡沒有他,更不願主動靠近他,那麼他不介意以後都用逼迫的手段,至少這是唯一能讓她走向他的方法。
什麼叫還不會對她怎麼樣?還有困在他懷裡,她又怎可能舒服得起來?
裴珊瑚僵硬如石地坐在他懷裡,而闕少麟也不理會她,雙臂環抱住她,這時才有心思欣賞河面上的景致,以及眺望天際另一端的層層起伏山巒景色。
原本身子僵硬地坐在闕少麟懷裡的裴珊瑚,時間一久,身子也不禁放鬆。見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抬頭偷覦了他一眼,見他目光停留在河對岸的山水,似乎是瞧著入迷了,身子又更加放鬆。
此時,一陣涼風吹來,讓她舒服地閉上眼,有些昏昏欲睡。
今兒個起了個大早,加上昨夜惡夢連連,令她睡得極不安穩。此時竟有些睏意。不行!她絕不能在他懷裡睡著,他可是她最害怕的人。裴珊瑚一再地在心裡警告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但最終仍是敵不過睏意,意識逐漸模糊——
第5章(2)
闕少麟發覺懷裡的人兒身子不再僵硬,低頭一看,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不是很怕他嗎?怎麼還敢在他懷裡睡著?
瞧著她清麗細緻的小臉即使睡著,秀眉仍是微皺,似是在清醒和熟睡間掙扎得辛苦。過沒多久,眉間不再皺起,這才陷入熟睡。
「喜歡上你這丫頭,該算是我的報應吧。」渾厚的嗓音低喃,夾帶著一抹自嘲,在她細緻秀額上輕落下一吻。
冷風輕拂,懷裡的人兒似乎畏冷地抖顫了下。闕少麟眉頭微擰,下意識地將她抱得更緊,以眼神示意李煥將他隨意放置在一旁的披風拿來。
李煥在遞上披風時,就見主子將披風小心翼翼地覆蓋在懷裡人兒身上,那眉宇間罕見的溫柔神態,可是裴珊瑚獨享的,只可惜裴珊瑚從來不肯正視。
李煥擔憂地望著兩人。兩人自小開始的糾葛,他看得一清二楚。兩人會演變成今日的情形,的確是出乎人意料之外,只希望兩人都能不再互相傷害。
「喜歡上你這丫頭,該算是我的報應吧。」
渾厚的嗓音除了有抹自嘲,更有著深沉的無奈,以及他在她秀額上落下的那一吻。
那是她在陷入熟睡前最後聽到的話,以及明顯感受到的觸感。
想到她在他懷裡醒來時,睜開水眸即見到他溫柔的目光,她的反應先是一愣,接著下意識地便推開他站了起來,也在同時注意到他俊美的臉龐微變,卻沒再逼她,而是命令船夫劃回岸邊,然後就被他帶來東昇客棧用午膳。
她知道這兩年來他對她的態度改變了很多,可她自小對他深植的害怕太深了,深到她無法接受他,即使明知他對自己的心意,也不打算接受。
但他那句話,還有他自嘲無奈的語氣,卻莫名地令她感到困擾,這是以往未曾有過的情形。
「在發什麼呆,還不快吃!」
不悅的渾厚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也讓她游移的心神拉回,重新注意到面前的菜色。有糖醋魚、紅燒肉丸、豆豉炒牡蠣、八寶菜、珍珠丸子、蟹肉燴豆腐湯——全都是她喜歡吃的菜色。水眸底有一抹複雜,以往不曾在意,偏偏現在卻開始在意起來。
「珊瑚?」闕少麟見她仍是盯著菜色發呆,眉間微擰,擔憂地輕喚。
裴珊瑚終於有了動作,舉箸夾了塊糖醋肉丸吃了起來,見她終於開始用膳,闕少麟這才放下心,替她舀了碗湯放到她面前。
「用完膳,有沒有想去哪裡?」闕少麟吃了幾口飯,問著坐在身旁悶頭吃飯的人兒。
裴珊瑚抬頭想了一下,這回聰明的不敢再提要回去裴府了。
「可以去一趟萬佛寺嗎?今天是初一,我還沒去參拜。」以往她都是從宮裡回來,再去趟萬佛寺的,哪知今日全賣給了他。
「好。」闕少麟倒也好說話,只要她不說些不中聽的話,他可是很好商量的。
「客倌,送上最後一道芙蓉春卷。」
隨著話落,紙門被拉開來,小二哥一臉笑容,送上一盤炸得金黃酥脆的芙蓉春卷。一送上桌,謹遵掌櫃的吩咐,目不斜視,不敢再多作逗留,趕緊離開。
裴珊瑚瞧著那道炸得酥脆的芙蓉春卷,盤子四周還擺放了幾朵雕花,更顯得色香味俱全,讓人看了食指大動,舉箸開心地吃了起來,吃到一半,小臉微變,夾春卷的小手微顫,半條春卷掉落桌面上……
「珊瑚!」察覺到身旁人兒的異樣,闕少麟臉色驟變,丟下碗筷,雙手握住她的雙肩,焦急地問:「怎麼了?」
裴珊瑚只覺得全身發癢,忍不住雙手搓揉著身子,緊接著開始出現呼吸困難,喘了起來——
「珊瑚!到底怎麼了?」闕少麟被她的模樣給嚇著,緊張地低吼。
「……蝦子,春卷裡有蝦……」裴珊瑚痛苦地喘了起來,渾身開始冒起冷汗來。
「該死!我不是交代過不能放蝦子的嗎?」闕少麟黑眸赤紅,怒氣咆哮,心急地將她打橫抱起。
「主子,發生了什麼事?」守在包廂外頭的李煥聽到裡頭的吼聲,連忙拉開紙門,即被眼前的情景給嚇著。
「食物裡有蝦子!」闕少麟低吼出這一句,隨即抱著裴珊珊迅速從他身旁閃過,火速衝出東昇客棧。
「回春堂……」裴珊瑚痛苦地喘氣,小手拉著他的衣襟,在他耳邊低道。
原本要施展輕功火速奔回宮找御醫的闕少麟,瞥了眼懷裡痛苦的小臉一眼,改了方向往回春堂的方向疾奔而去。
裴珊瑚只覺得渾身癢個不停,卻又全身無力,難受得快要無法呼吸了。她一向都很小心避開有蝦子的食物,沒想到今日卻讓她誤食了,這種久違的痛苦,令她難受得快要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