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再度闔上眼,眼前一片黑,腦中的影像卻越見清晰。
花雨,白紗,他的席兒。
拍子到,嗓音跟著音樂響起,優雅輕柔,微甜的撤嬌語調為兩人相遇時的心動揭開序幕,獨一無二的存在,眼中只有她的追尋,存在兩人間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吸引,如天雷地火般澎湃在心中炸裂的情感,者都只是一個男人愛上女人的單純。
如此單純,卻又比宇宙萬物更令人敬畏的、神聖的…愛情。
舞台在歌曲第一段的尾聲前,由台下升起幾位美麗的白紗伴娘,包圍在最中央的,是披著婚紗的席兒。
她淺褐色的長髮往後梳成美麗的包頭,經過長時間調養而有了血色的嫩膚,只簡單上了淡妝,頭上一襲純白頭紗,無半點綴飾的高雅大方,更襯托出她渾然天成的特別。
與兩人頭一回見面的感覺相同,她的出現,她的身形、輪廓,就是有辦法深深地撞入他的眸底,直達心窩,Mai回頭看著她,音樂進入間奏,所有伴娘各自走向舞台上的搭檔,只剩她還站在原地,Mai終於邁開步伐朝她走去。
來到美麗的新娘面前,兩人眼神交流,互相換取了對方眼底的訊息,安心愜意的氛圍籠罩著他們。兩人互相微笑。
「各位,美麗的波爾迪遜小姐,電影落日殺機的原文作者。」Mai眼神直盯著席兒,揚起一瞼頑皮的笑,邊向全場觀眾介紹。
「我心目中,理想新娘的真實版。」
「我聽得懂中文,先生。」席兒拿起一旁工作人員交至她手上的麥克風,以英文道。
「希望這句不是因為我向導演大力讚許你們而換得的。」她聲音極為緩慢,以便全場觀眾聽辨。
她一語方落,台下各處即響起零星笑聲。
「當然不是。」Mai笑咧嘴,牽起她的手走向台前。
「事實上,是因為你的才氣與美麗,迷得我目眩神迷。」
「如果導演想再拍續集,我會繼續向他推薦「Shine」。」說完,台下響起一片歡呼。在一片鼓噪中,Mai但笑不語,待全場聲音沉澱下來後,他緩緩搖頭。
「不了。」他予以婉拒,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聽過一回後,下次他會主動找上我們。」
他一臉可愛的小好小惡笑容,搭上自大無比的發言,令全場爆笑、噓聲滿天飛,連一旁的團員都忍不住吐槽了幾句。
席兒也露出一臉好笑。她聳聳肩,「好吧,我會保持中立。」
「謝了。不過這會兒不是來談書或電影的吧?」他終於轉回正題。
「今天我是來結婚的。」語畢,他拉整自己身上的燕尾服、領結,在頭上臉上到處亂摸了一把,一副緊張的準新郎模樣。
「看來你身旁只有我能幫上這個忙了。」席兒在兩人四周望了望。
「當然,來吧,我的新娘。」Mai屈起臂彎,讓她挽住他,現場隨即響起結婚進行曲,兩人順著長條狀的舞台,往搭在最前端的小禮壇前進。
當兩人到達定位,禮壇舞台機開往上升高,音樂再度回到上一段末的接續,兩人在舞台上,挽著手,互相凝望,聽著男方向女方訴說他心中滿溢的愛意。
他希望能擁有她,不再分開,不再道再見,他要每天擁著她睡,早晨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這張心愛的睡顏。
曲終之際,與MV中相同的場景,男主角緊緊抱住女主角,情感與痛楚交雜,捨不得讓她離開,在她耳畔低語,「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台下響起一片抽氣聲,那深情款款的真摯嗓音,彷彿能讓天底下所有女人的心都碎了。
「席兒……」他拉開麥克風的距離,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在她耳畔低喚。
席兒頓時鼻頭一酸,「是的……我願意。」
尾聲
國內知名樂團「Smne」主唱Mai(本名:麥又敦),於昨夜二十九日,被民眾撞見與一名金髮女子攜手同逛知名百貨,據本報記者瞭解,該名女子就是賣座電影「落日殼機」的原著作者:波爾迪遜,金,依德凡賽(筆名)。兩人因該部電影結識,去年底「Shine」
「失落的世界」世界巡迴演唱會終站,波爾迪遜小姐接受「Shine」邀請,遠從英國飛到台灣來做為演唱會嘉賓之一。兩人因互相欣賞對方創作才華,在演唱會前後聊過幾回俊,開始密切往來……」
「先生,到了。」車子停妥,前方司機必恭必敬的告知。齊家昌闔上手上的報紙,朝車窗外一瞧。
「這是他們的錄音室?」
「是,先生,地址是這裡沒錯。」
齊家昌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間只有三層樓半的中古平房,外觀看似一般,感覺門的那端,應該會有爸爸帶著小孩牽腳踏車走出來。
這裡是他兒子和那堆窮小子孕育出無數音樂的錄音室?示意司機在車上等著,他獨自下了車,上前按門鈴。
過沒幾秒,對講機那端傳出聲音,「啥郎?」他又皺了下眉頭,「我找齊又敦。」
對講機那端陷入沉默,下一秒,他隨即聽見屋內傳來他聽不懂的吼叫,緊接著是腳步急速碰撞的聲響,由遠至近,到了大門邊突然急煞地安靜下來,幾秒後,門俏俏開了一條縫。
「啊……齊先生……您好……」就算年齡已經是三開頭的尾巴,見到昔日的夢魔,阿Ki還是一如十幾歲時的模樣,忍不住心驚。
「你是……音樂學院的那個——」憑著經商磨出的過人記性,齊家昌很快認出對方來,他瞇眼,話脫口到一半突然煞住。
「算了,我找齊又敦。」
「那個……Mai他在忙,您要不要進來等他一下?」阿Ki戰戰兢兢地詢問,著實擔心眼前的老魔頭會不會毫無預警地突然爆發。
出乎意料的,他非常爽快地答應了這個提議,害阿Ki一度還以為自己聽錯,慢了幾拍才完全敞開大門,將對方迎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