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斳貝勒,怎麼不說話了?咱們現在就殺過去看她如何?」
「不成,她雖是文人墨客推崇的才女,卻有道德潔癖,很懂得保護自己也很孤僻,除了府中人,外人她一律不見。」真是匪夷所思,他竟然在阻止這群酒肉朋友跟她見面?
「算了吧,讓人愈無法見愈引人好奇,這只是她抬高身價的一種手段而已。」
「就是,就讓我們見識見識嘛。」
「沒錯,我們可以趁此良機會一會她,看她究竟是真才女還是假才女。」
瞧眾人興致勃勃,鎧斳貝勒心中那股想將小喬夫子藏起來的感覺就愈強烈,這真的很奇怪也很失常,他甚至覺得眼前的朋友每個都變得面孔猙獰,突然也有些待不住了。
「那好吧,就這麼決定,各位就等本貝勒的好消息。」
「咦?不必這麼急,再喝幾杯——」
其他人有些錯愕,話尚未說完,他已經起身離開這個尋歡之地,搭乘馬轎回府。
真不可思議,即使離開了剛剛的地方,他迫不及待想見的第一個人仍是小喬夫子。
或許是因為她擁有獨特的靈魂,女人他不知吻了多少,卻從未有一個教他依戀的。
鎧斳一回府,就直接往東廂走去,沒想到在蓮池旁就遇到佳人。
韓小喬瞪著自己湖裡的倒影,整個人心煩意亂,在這個該死又可惡的吻之後,她幾乎不能有空閒下來的時間,不然腦袋裡就會想起那一吻……
驀地,池面上又多出一個金色身影,她定睛一看,竟然就是讓她無法專心於書本的罪魁禍首!
她急急的起身,再連退兩步,就怕昨天不符禮教的行為再發生。
對她警戒的態度,他忍俊不住的想笑,她果然值得自己一早就將她放在心坎裡想著、念著。
「格格說想要睡個午覺,所以我才沒在書房。」她繃著一張臉兒解釋。
他無謂的聳肩,「沒關係,她目無尊長並非特例了,每個夫子來,都被她作弄、氣到得內傷,她要是不搗蛋才不正常。」
這一點,韓小喬很認同。
小芙蓉確實頑皮囂張,只是因為被整的自己多次都令她無功而返,所以對那些幼稚的青蛙、生肉等把戲,她自然沒興致玩了,寧願逃課去斗蛐蛐兒。
「我走了。」她發覺跟他在一起,自己就一整個不對勁,臉紅心跳得很誇張,她明白全是那個吻害的。
「跟我在一起,你很不自在?」他低沉一笑,刻意擋她的路。
她壓下心中的不耐,直勾勾地看著他,「不只爺,傳聞是真的,我確實很孤傲,所以請爺要戲弄姑娘找別人去,別再擋我的路。」
「本貝勒擋你的路是有話同你說,認真說來,沒禮貌的人可是夫子你啊。」
她輕咬著下唇,執意與他隔著兩步的距離,「貝勒爺請說吧。」
還真是戒慎恐懼啊……他眼中含笑,撫著下顎道:「小喬夫子在達官貴人的眼中可是個新鮮人,眾人莫不以一睹芳顏為幸,因此想要來個品茗吟詩之會,夫子以為如何?」
當然不行!到時她肯定會被拆穿!主子琴棋書畫皆上等,但她只是貼身丫頭罷了,什麼詩詞對仗、字句平仄,她來這裡近一個月已努力的自學,卻還是有些不懂,如今若來個詩文之會,這下豈不露出馬腳?
她深吸口氣,「我拒絕。我會來此授課,原因貝勒爺也清楚,所以請貝勒爺諒解。」
「那麼,如果我非要你參與品茗吟詩呢?」
「我會離開。」她直覺的說,愈想愈覺得這個逃開這裡的好理由,因為主子要她絕不能露陷,孰重孰輕很清楚。
「夫子年紀輕輕已在文壇上嶄露頭角,許多達官貴人、文人雅士皆慕名至四川峨眉求見,聽聞還曾有書院院長願意為你出資著書你也不願,此事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這事她記得,也清楚聽見當時主子有多麼驕矜的說:「要著書論文多得是附庸風雅之士,恕小女子性情孤僻,雖然希望成為後世名儒,但不願在學術未精之前就自曝其短。」
他濃眉一挑,「你對自我的要求很高,也很有膽識,若真如此,一道密旨應該也請不動你才是。」
「皇上的旨意還請不動?我是誰?有幾顆腦袋?莫非貝勒爺就連皇上召見也可不見?」她不以為然的說。
鎧斳神秘一笑。的確,有時候狀況特殊,皇帝雖召見,他跟其他二少還真擁有不必隨傳隨到的特權,只不過基於伴君如伴虎的常例,他們三人很節制,從不將皇帝給的方便變成隨便。
「我的意思是,依小喬夫子的膽識與才氣,應該想得到應付的方法,或讓皇上不得不收回密旨。」顯然長期半隱居的她,大概沒那等深沉的心機。
韓小喬看著他,怔了一下。事實上那道密旨來得快又急,主子又挺著個肚子,哪有心思想應付之道。
只是主子若親眼看到貝勒爺如此俊美過人,肯定十分扼腕,畢竟讓主子點頭打著「以文會友」的名義進到房裡,且要她守在門外的男子,每個雖然長得都很俊逸,但要像貝勒爺這樣有女子面貌,氣勢又彷彿可以將人魂魄奪去的男人,可是從未見過……
她又當著他的面怔忡起來,這個才女怎能如此可愛?鎧斳不禁哭笑不得。
忽地,韓小喬眼前一晃,驚愕間他已然站在她身前,伸手執起她的下顎——
「我沒哭。」她直接打掉他的手,又想趁機佔便宜了?
反應變快了!他莞爾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想吻你?」
她粉臉漲紅,吶吶的道:「不、不然你想幹什麼?」
「也是,這個姿勢能做什麼?」說著,他的毛手又伸上來,握住她小巧的下巴,「但怪不了我,是你的唇在引誘我。」
見鬼了……韓小喬正要反駁,他另一手卻已霸道的將她的纖腰往他懷裡摟,她瞠目結舌地想逃,不過哪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