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財奴童養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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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得極快,身後的莫草差點跟不上,一回到借大的春風閣,他立刻舉目張望,找尋沒見過的生面孔。

  葺地,他瞳孔一縮,死命地盯著亭中小小的背影,吸氣再吸氣,一張嘴張了又闔上,足足過了好幾口大氣才壓下怒火,惱怒地指著前方的「小竹竿」。

  「你不要告訴我,她就是大娘指給我的對象?」

  莫草硬著頭皮,頭低得都快垂到胸口了。「童養媳嘛,養幾年就大了……」

  「她幾歲?」聲音像是由牙縫擠出來的,井向雲瞪大的雙瞳眨都不曾眨。

  「呢,好像是九歲……」大概吧,其實從背後看年紀似乎更小,小小的身板沒三兩肉。

  他冷著臉,面頰微微抽動。「那要幾年後才能為人妻、為人母?」

  「少說七、八年吧,她看起來比我家妹子還小……」耳邊聽到手指扳動關節的聲響,莫草脖子一縮,識相地閉上嘴。

  「七、八年……」好歹毒的心思,居然用這一招下手……井向雲心想,眼神銳利,絲毫不像十四歲的少年。

  同樣是井府子嗣,延續祖宗香火是必然的,兩個孫子誰先有所出必佔上風,晚幾年有後便是吃虧,因為有無後人正是分產多寡的關鍵。

  大夫人此等做法的確夠毒了,井向天和井向雲同樣年紀,再過個兩年府裡便可為兩人擇一良緣,開枝散葉替井府添丁,好好地為延續香火而努力。

  可是,她美其名是為二房著想,提前找了個稚齡童養媳好讓庶子定心,事實上卻是拖延井府二少爺成親的時機,要令他空耗數年時光等著小妻子成長,無法搶在滴子前先育有子嗣,失去爭產的先機。

  而且要生下孩子,也不是說生就能生,大夫人八成就是看中小女娃的身子單薄不利有孕才選了她,用意簡單到路人皆知——她不要二房有後,想盡方法排除一切的可能性,就是要讓自己的嫡子一脈獨佔鱉頭。「誰?」

  感覺後頭傳來有人交談的細碎聲,換上湖綠色衣裙的叮噹倏地回頭,她一雙盈盈水陣亮得出奇,似驚似詫地注視逐漸走近的人影。

  心中有一絲慌張,還有些不安,更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J限然情緒,深深地揪緊她的每根神經。

  太久了,她都要忘了他也有年少的一面,忘了自己和他年少相處的過去,記憶中的容顏永遠是冷漠的,不帶半絲溫情,總用漠然神情斜晚著她,好似她只是世上最卑微的小蟲子,不值得他駐足一哂。

  原來,冷酷無情的男人亦有少年時,俊逸面容不全然是冷淡無視,在這一刻的「初遇」,她看見他放蕩不羈的率性,如晴空般湛藍。

  這一次,她沒有畏怯的低下頭,害怕自己遭人厭惡,反而眼神清明地迎視面前的華服少爺,不卑不亢地朝他露齒一笑。

  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她要把握這重生的生命,扭轉被自己錯待的人生。

  「二少爺,我叫陸清雅,小名叮噹,是陸家二房所出的庶女,你的童養媳,以後請你多加照顧。」

  見她有條不紊地行了個禮,井向雲原本惱怒的眼忽地一瞇,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個貌不驚人又瘦得好像風一吹就會倒的小人兒,抿緊的唇瓣慢慢往上揚。

  有意思,她竟然不怕他,還敢直視他的雙眼?看來大娘這回找來了有趣的小東西,讓人心癢難耐地想……

  欺、負、她!

  第2章(1)

  「陸清雅,你裙子上有條毛毛蟲,它快爬到衫子裡面了……不許打死它,我等著看它變成蝴蝶。」

  「陸清雅,你會不會爬樹?風箏在樹枝上,你爬上去取下它……」

  「陸清雅,你為什麼要綁兩根辮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很醜?本少爺不喜歡,把頭髮打散了,大喊一聲『我是瘋子』……」

  「陸清雅,你是不是沒吃飯,個子小得像快死的老鼠?少爺我可憐你,把盤上的糕餅全部吃光吧,一口也不准剩下,免得暴殄天物。」

  「陸清雅,到池子裡摘朵蓮花,順便撈一條肥魚給你的晚膳加菜……」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面對井府二少無理的捉弄,看來只有九歲,其實心智已屆二十歲的陸清雅應付起來得心應手,毫不費力。

  畢竟同樣的事她已經歷了一回,再來一次便全在她掌控之中,她用大人的心態來應對「小孩子」的胡鬧,做來輕鬆順手。

  不許捏死毛毛蟲,她反手就用手帕包著它,直接拉起小少爺的手把蟲甩落他手心,讓他真實感受到蟲體的蠕動,而後驚慌失措地想甩開又要強裝不在意,一張俊臉白得失去血色。

  她本來就會爬樹,取下風箏不難.,他硬拉她髮辮刻意戲弄,她就一動也不動地任他弄亂頭髮,直到他自覺無趣的收手,沒再捉痛她的長髮。

  一大盤糕餅少說有四、五十個,她吃得下才有鬼,因此她拐著彎和他玩划拳,輸的人一口一個,絕不再一個人吃到脹肚皮。

  結果,熟知他想法的她當然大獲全勝,最後是始作俑者自己吃得快吐了,鐵青著臉瞪人。

  至於捉魚、摘花,何需用到個小的她,她狡猾地將小廝莫草推下池子,反正他手長腳長,入水踩得到底,又是泅泳好手,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因為曾在井府生活了十一年,也和府裡大半的人相處十年以上,她佔了個得天獨厚的優勢,以她對他們的瞭解,有些事不用他人提及也已瞭若指掌,甚至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一樣瞭然於心。

  上一世她不受重視,卻不代表一無所知,那時見她儒弱的人總是會不請自來的踩她兩腳,她在受盡欺凌的情況下早看清每個人的嘴臉,知曉誰是欺善怕惡的奴才,誰又心機深沉,見她無勢便來奚落幾句。

  她叮噹……不,她陸清雅不是傻子,只是不再聽從己逝娘親的囑咐:她不再一味吞忍退讓,把自己藏得更深,不招惹是非、不找麻煩,凡事盡量置身事外,好讓人察覺不到她的聰慧和機敏,明哲保身以免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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