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點,她相信重生後的她做得很好。
「陸清雅,你手心向上是什麼意思?討打嗎?」此刻,井向雲不解地揚眉,作勢要拍打她的小手心。
陸清雅搖著小腦袋瓜,笑得好似春花開在她臉上。「少爺打賞。」
「打賞?為什麼?」他偏過頭,好笑地收掌為拳,以指節輕擊她平滑的前額。「一兩不算少,十兩不算多,多多益善,少爺的氣度完全展現在你的大不大方。」有錢好辦事,如今她找到機會就要多攢點銀兩在身上,以防不時之需。
她想開了,徹底的拋下舊包袱,娘的話不一定正確,活著的人才知道要怎麼過日子才是對自己最好,所以她要努力存錢,不依靠別人,盼著有天能自食其力,離開困住她的井府。
「你好大膽子敢向我要錢!你吃井府、住井府,用的也是井府的,你哪個地方需要用到錢了?」他板起臉,故意佯裝不悅,教訓她的貪財行徑。
「莫草跟著你都能月領一兩養家,可我什麼也沒有,兩手空空比小廝還窮,要是突然想上街買個零嘴解解饞,全身上下只怕撈不著半枚銅錢。」她振振有詞的說出個道理。
「嗯哼,一張嘴倒是伶俐,死的都能被你說成活的。」井向雲沒好氣的橫瞪她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枚小金印丟給她。
金子比銀子值錢,在他看來不過是隨手一扔的小物,對求財若揭的陸清雅來說,那可是日後的救命錢,她馬上眉開眼笑的收下。
「少爺是活菩薩,跟了你就大富大貴,財源滾滾通通進我的錢袋。」她要找個上鎖的鐵盒來裝銀兩了,一天一點裝得滿滿的。
「瞧你笑得喜孜孜的模樣,真是不長進,這麼點小玩意你就滿足了呀?」真是非常礙眼的笑臉,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掐……
掐住在眼前晃動的小臉,井向雲兩眉忽地璧攏,堆出一座小山丘。「陸清雅,不是叫你多吃些嗎?怎麼這兩頰還是沒肉,捏起來像扯著一層皮,沒半點軟嫩的舒服。」
面頰被往兩側拉開,她吃痛地低呼,「有吃、有吃,只是吃不胖,疼啊……」「不管,再給你半個月,要是臉頰依然乾扁扁的我就……」他瞪眼,一副小土匪的樣子威脅人。
「你就怎樣?」她十分緊張的問道,雙手像守財奴般護著剛得手的小金印:他把眉尾往上一挑,伸出兩指掐住她鼻頭:「我就在你鼻子打洞,用黃金打造的牛環扣在鼻洞上,一天三回當你是牛帶出府遊街,讓人對你指指點點。」
陸清雅一聽,腮幫子微鼓:「我不介意你把金環直接給我,我還可以學兩聲牛叫逗你開心,是人是牛無所謂,多賞我幾件值錢的東西,我還能在地上打滾。」
快點存夠錢她才能早點脫離這裡,不然一等到十六歲,她不想嫁也得成人婦,接下來就被迫由正室淪為二房,就算忍氣吞聲也會被人指著鼻子大罵,受盡屈辱。
雖然目前情況和以前已不盡相同,也未一入府就受到冷落,數個多月下來看似被欺負,實則二少爺還算維護罩著她,可是想起重生前的淒涼和悲苦,她還是直打冷顫,不願重蹈覆轍。
她要未雨綢繆,多一分準備就少一分傷害,她不會再多做妄想,以為做個好妻子便能得到丈夫的憐寵,世上男兒多薄倖,他們的心永遠在新人身上。
前塵如煙,隨風飄逝,既然下定決心要走出過去的陰影,要真正的「重生」,她就會把以前聽話的自己給丟掉,不怕自私自利,只為自己而活。
所以,受點折辱算什麼,沒有失去哪能獲得,尊嚴是一張破紙,丟了無妨,只要立定目標往前走,別人的異樣眼光和閒言閒語再傷不了她,她已經三折朧成良醫了,懂得如何自保。
「吠!就這點出息?以後別說是我井府的人,省得丟我的臉。」井向雲恨鐵不成鋼,惡狠狠地以拳頭壓在她面頰上,用力的旋轉了兩圈。
明明很痛,淚花都在眼眠打轉了,她依然露出無所謂的笑容,也不求饒。「我絕不會和人說與二少爺有牽連,是我自個不爭氣,沒能給你長臉。」
他頓了頓,表情有些陰鬱。「你不會忘了我是你的什麼人吧?你以為你不提,就沒人曉得你是我的童養媳嗎?」
井向雲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就是有點不是滋味,她的笑容越甜美,他便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好像總有意無意地和他拉開一段距離,讓人心頭發悶。
一開始他的確不滿大娘的多事,平白無故的結了門娃娃親要他接受,還把少妞直接安排到他的住處,讓他日夜對著一張令人心煩的小臉,心裡只想著怎麼把她揮遠點。
不過近來被她圓圓的大眼一瞅,他心口的煩躁倒是消退了不少。她瘦得像竹片,養不眸的小身板活脫脫是竹竿,可是言語卻又有味,他越想要忽略她,越強烈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的反應更硬生生勾出他的興趣。
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若是他將來的娘子如她一般,他願意多耗些時日等她長大。
因此她的「撇清」聽在他耳裡,那就有些刺耳了,聽來像是為他的面子著想,不想給人說長道短的機會,可他就是感到不舒坦,一股無明火隱隱升起。
「二少爺是出類拔萃的人,是神仙化身的仙人,我又蠢又笨又不出色,哪能配得上玉做的你,那只有天仙下凡才高攀得上……」陸清雅淡笑自貶道,寧願當個不出挑的平凡人,只求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井向雲眸心一沉,仲手捉住她下顆,抬高。「第一,不許叫我二少爺,我允許你喊我名字或向雲哥哥;第二,不要再讓我聽見自貶的話,你是我的人,只有我能說你的不是,你或其他人不得代我發言。」
「二少爺……」他幾時變得這麼蠻橫?她明明記得他是冷情的人,似乎沒有人或事能入他的眼,如今怎麼管起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