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雖然他討厭女人,但女人都喜歡他卻是不爭的事實,而她明明是他的妻,更不應該故意惹他厭啊?
「我沒有,我甚至是——」
「喜歡」兩個字她都還沒來得及說,他就已經失控的怒聲咆哮,「你沒有?!以精通四藝女紅出名的你,一嫁進我郡王府就成了什麼都不會的白癡,問題出在哪裡?」
「誰知道?也許是風水,也許是人啊。」總不能跟他說她換了靈魂吧?
靖閔也莫可奈何,不是她硬要逼他挺身而出,而是萬一她差「太大」,那還能繼續扮王妃嗎?沒事就沒事,可被誤認為是什麼妖魔鬼怪上了身,豈不麻煩大了?
祁晏黑眸瞇起。她一定要將他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就對了?
外面那些人都因為他娶了她氣得咬牙切齒,萬一她今天的表現失常、變了樣,不就正好讓那些人更有說嘴的地方?屆時,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王公貴旗絕不會忘記嚼舌根,不必太久,靖閔的父母親友便會上門關切,她若是再刻意裝不會,那後續……可惡!光這樣想下來,他就覺得一大串的麻煩會排山倒海而來。
「罷了,我跟你到廳堂。」
瞧他一副萬般無奈的樣子,赴戰場嗎?她比較像要上斷頭台好不好!
兩人連袂進到大聽,在場人士果真都是那些排場大的貴氣皇親,只是這些帥哥掛的貴族們在見到靖閔非但沒有他們想像中憔悴,反而臉色紅潤、巧笑倩兮地依偎在祁晏懷裡時,每個人神情都變得僵硬。
而且不只他們,就連被依偎的祁晏本人身子也微僵,他蹙眉低頭,看著突然主動偎進自己懷裡的妻子,眸中閃過一絲不解。
靖閔淺淺一笑,抬頭看著眾人,那表情說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真不好意思,這段日子顧著與夫婿在家論詩誦文、品茶談心,所以極少外出,好像讓你們誤解了一些事。」
她在演戲?!祁晏難以置信,但俊美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仍維持一貫的淡漠。
原來……她真是幸福的……
廳堂裡,對靖閔依舊難掩傾心的多名貴胄看著她美麗臉上的笑容,再看她抬頭凝睇丈夫時的深情與羞澀,每個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就連祁晏也因為她太過逼真的凝眸神情而悸動,黑眸與她相對後便移不開,兩人四目膠著縫繕,其他人好像都不存在了。
靖閔被他瞧得心兒狂跳,氣息微微不穩、粉臉發燙。
見狀,祁晏一雙眸子更為深沉,已隱隱透出慾火。
廳堂裡的人再怎麼鈍,也都能感受到兩人間的濃情蜜意,相對之下,他們還杵在這兒想為自己曾經心儀的美人抱不平,實在太可笑。
「呃……我突然想到我還有要事未辦……」
「我也是。我約了人,時間差不多了。」
「那我們先走一步,不打擾了,告辭。」
不過一會兒,滿滿的一室人全急忙的離開,僅有王府裡的屈總管跟奴僕們還靜靜地候著,但氣氛卻沒有因此改變。
祁晏的視線仍緊緊鎖著靖閔深情的眼眸,下一秒,他猛地拉她入懷,低頭噙住她誘人的紅唇。
老天!這是眾目睽睽之下呢……每個人都很尷尬,包括靖閔自己,她也嚇到了。
他狂野的吻著她,火竦辣的吻慢慢轉為溫柔而纏綿,直至她的氣息與他的相融、甚至已快喘不過氣後,他才如開始這個吻般突然放開了她,大步轉往書房而去。
靖閔粉臉酡紅、頭兒低低,拚命的吐氣、吸氣,在稍稍回神後,也羞澀的轉身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兩個丫鬟同樣臉紅的連忙跟上,小叮更是忍不住的說:「天啊!主子真是好魅力,把王爺都迷到在眾人面前就跟主子親熱呢!」
「沒錯。主子,你真是萬人迷,莫怪那些王公貴族就連主子都成親了還不死心。」小琳也同意附和。
「那又如何?我一點也不想修熱門的MBA。」靖閔笑著撫摸自己微腫的紅唇,腳步未歇,因為她的心情變得好好。她讓祁晏失控,當眾吻了她!
兩名丫鬟困惑的互看一眼,「什麼叫暗鼻……黑?」她們連發音都有困難。
「MBA,Married But Available,意思是已婚但還可以用,指的就是外過、劈腿、養小三——」心情大好的她倏地住口,因為看見兩個小丫鬟目瞪口呆了。
小叮、小琳見主子哇啦哇啦說著她們聽不懂的話,真的嚇呆了。主子中邪了吧?要不怎麼會說那種讓人聽不懂的奇怪話?
「呃……你們什麼也沒聽見,瞭解嗎?」靖閔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她真的太開心,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到寢室後,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了下來。
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萬人迷,也不在乎那些愛慕者,她在乎的只有祁晏,所以,明知他氣她氣到七竅生煙卻還是擋不住她的魅力地吻了她,這就代表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是有可能愛她的……
想到這裡,她不禁粲然一笑。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動作一致的搖頭。這個主子她們是愈來愈搞不懂了。若非主子跟王爺好像又和好了,她們還真想找個茅山道士來給主子驅邪,因為主子真的變得太奇怪了呀……
星月交輝,偶爾夜風拂來、樹影搖晃,郡王府的亭台樓閣燈火通明.夜如白晝。
側廳裡的木門偷偷被推開,竇茵手上拿了一把剪刀,躡手躡腳地走到一隻精緻的木箱旁。
她蹲下身子、打開木箱,拿起裡面的上等雲錦正想剪上幾刀時,突然看清楚布上的刺繡圖案,隨即噗哧一笑,連忙放下剪刀拉出整塊布匹細看,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
原來,根本就不需要她來搞破壞嘛!
她將整匹布抱起來、關上木箱,再把剪刀放進袖子內,小心翼翼的踏出側廳後,再關木門。
原想直接把東西拿去給祁晏哥哥,可一想到他最近對自己的態度後,她轉身改往西園走去,還特別交代守在院前的小廝不許任何人進來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