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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靜看著她沒多說什麼,原本還沒這麼生氣的俊臉一整個拉下來。

  「你真的以為你那個老師是什麼神算嗎?我要娶誰容得他多事?」心情極度複雜、極度的煩躁。劉苔說這話不正合他意嗎?

  莫名其妙給塞了個來路不明的「未婚妻」是給他很大的打擊,和這個未婚妻互看不順眼,打擊更大。他想盡法子要爺爺收回成命也是事實……總之,他就是由衷的拒絕這樁婚事。如今這個未婚妻顯然在暗示他不喜歡可以換人。

  他該高興、該如釋重負才對,但為什麼一整個惱火了起來?怒火竄得漫天高,比得知了爺爺不經他同意就決定了他的婚事更生氣。

  「也許他老人家只是沒說,你要娶誰都行,只要不是他徒兒就好。」把話說完,劉苔繼續往前走。

  她和他就到此為止吧!這個自以為是的大少爺,誰想要誰拿去。令人生氣的傢伙!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吧!

  兩個人各裹著一件大浴巾,互瞪了一眼。「哼!」

  由另一頭奔來了一名矮壯的中年人,劉苔記得他,池靜家的司機。

  看他神色匆忙,可能有什麼要事要找池靜吧,她直覺的要避開,只見司機遼遠的就扯著嗓門,「少爺!少爺……我打您手機打了七、八通了。」

  「慌慌張張的,什麼事?」

  「老太爺……老太爺他……死了……島……」

  第3章(1)

  池老爺啊池老爺……又遭你暗算了!劉苔也理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丑時剛過,佈置得哀榮備至的靈堂靜悄悄的,只有守夜的幾個傭人留在一旁打著盹兒的燒著紙蓮花。

  守夜燒紙蓮花的該是子孫,可就她看到的,幾乎都是池靜在守夜,其他的就只有傭人在了。

  劉苔和池家非親非故,即使她「老師」是池老爺御點的地理師。但在處理喪事的過程中,都是池家請來的葬儀社安排,和她也沒仟麼關係。起碼從大體入斂的吉時,一直到出殯當天的封棺、移棺這些時辰前,是用不到她的。

  但是為什麼她會乖乖的待在池家守靈?

  一來是防著邱隆動手腳。反正他也以為她只是「劉老師」的徒弟,所以沒防著她。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倒是挺安份的。

  再來就是,池老爺雖沒留著最後一口氣等池靜回來,卻在彌留之際仍惦念著,「阿靜、劉苔……佳孫佳孫媳……」

  哎!到死了都還不放過她,教她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現在可好,死者為大,就算她有再大的不甘心、不願意又能怎樣?能不嫁嗎?

  輕輕的,劉苔歎了口氣。

  池老爺走得突然,雖說遺書後事采佛道教事宜,一切從簡。

  可池家非一般人家,對外雖宣稱不收奠儀、花圈花籃,但池老爺交友廣闊,為人處事成功,送來的輓聯花圈仍讓池家和附近巷弄陷入黃白花海。

  這幾天前來捻香的各界友人絡繹不絕,家屬得呈跪儀,向前來致意的友人回禮。

  照理來說,父死最忙的該是子女,可瞧瞧池老爺的那個兒子,還真是委託葬儀社委託得夠徹底,什麼時候看那位大爺,永遠閒閒沒事的待在:男納涼。倒是嫡長孫池靜大小事事必躬親,不信鬼神的他為了最親的爺爺,一句句的跟著僧侶頌唱著佛號。一句甸唸唸誠心,只願爺爺在另一個世界得到最大的平靜。

  這一切劉苔都看在眼裡,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晚秋一入夜格外清冷,她方才出來忘了搭件外套,現下還真戚覺到有點冷了。正要轉身回房拿件衣服,意外的發現池靜就站在不遠處。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才一個多星期,他瘦了好多,那雙銳利的眼也因為疲憊而顯得有些迷濛。

  「睡不著就起來看看。你呢?」劉苔走向他。「一樣是睡不著。」

  「睡不著也該在房間待著,跑到靈堂來你不怕嗎?我的那些叔叔、嬸嬸、親戚都很怕呢。」那些人也真有趣,人活著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找機會接近,巴不得能黏在身邊。如今,一個個躲得像老人家得了什麼瘟疫似的。

  她微笑道:「做這一行的還怕,不就真被你料中,真的是招搖撞騙了?」第七夜剛過子時,池老爺就回來了。那一夜輪到池靜守靈,老爺子就站在他旁邊看他幫他燒紙蓮花,他看一看他,又看一看她,然後心滿意足的笑了笑,似乎很滿意她的「認命」。

  那一夜他待的時間不久,很快就走了。

  池靜看著她,「風水……我還是把它歸類在怪力亂神,可你這個人……我好像開始可以相信爺爺的眼光。起碼他可以無視我所看到的你那劣根性的一面,直探你的美好。」爺爺走得太倉卒,他知道他來日無多,卻不知道是這樣的快,毫無心理準備下,說不慌是騙人。可那時劉苔一直陪著他,看著她那沉穩寧靜的眼神,他就獲得平靜下來的力量。

  明明是不對盤的兩個人,他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在她身上找到安定的力量。在累極、忙時,在那些親戚們忙著計算利益的你爭我奪時,他已習慣的尋找著劉苔。

  「感謝你的謬讚。」他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吶。「你看起來很累,要不要去休息?」

  池靜走到燃著紙蓮花的盆子,又扔了一朵蓮花去燒。「我爺爺其實很怕寂寞,聽老一輩的人說,往生的人通常會在晚上回來。如果真的回來卻發現沒有家人為他守靈,理由是人人都怕他……他會有多傷心?」

  這也就是即使不是輪到他守靈,他每天晚上仍不定時的在靈堂走動的原因?明明是鐵齒而不相信怪力亂神的人啊!劉苔的必有些疼。這個自大霸氣的男人:心底深處仍有著這樣傻氣的孺慕之情。

  池靜走出了大屋子,對著外頭的涼爽空氣深呼吸,然後突然開口說:「劉苔,雖然你曾罵我是奸商,可我還是得說,我們池家做生意向來規規矩矩,能賺的,我們不便宜人家;不能賺的,我們也不曾昧著良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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