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手背抹去眼淚,扶正他的臉,在他額頭落下一吻,輕聲道:「我願意一輩子懲治你這個壞男人,當你的衛太太,所以你要趕快康復,還有,不准你把腦筋動到信宇哥和馨薇身上,聽見沒?」
衛子讓不禁莞爾,他閉了閉眼,當作答應了她。
此刻,他長久以來不安定的一顆心才真正感到踏實,找到停泊的港灣。
****
衛子讓迅速召開記者會,宣佈和童家解除婚約,不但甘願賠償童家所有名譽上和實際上的損失,也徹底失去和「造曦集團」聯手開創新局的機會,與童家的關係正式決裂。
對此,盧寶玉相當不能認同。
衛家的客廳裡,衛子讓摟著坐立不安的汪曉薔,坦然面對母親。他臉上沒有任何為難的表情,反正態度從容,神色自若,一臉幸福。
「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了這個女人,你竟然選擇退婚?這對智妍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呀!」
聽見母親氣憤的為童智妍抱不平,衛子讓不以為然地反駁道:「恐怕只有她傷害別人的份,任誰也傷不了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人家是『造曦』的千金,聲譽對她而言有多重要!你隨意毀婚,怎麼向她交代?」盧寶玉氣得血壓直升,感到頭暈目眩。
「我付了一億元的賠償金。」
其實,他可以不理會那份切結書,但是為防童智妍再出招對付他和汪曉薔,他願意忍氣吞聲,依照切結書的內容實踐,童智妍事後也曾打電話來,提醒他一定要履約。
當時,他看也沒看切結書的內容就簽字,根本不知道童智妍獅子大開口。
他想,童智妍和她家人的關係應該也宣告決裂,她拿這筆賠償金是為了圓滿她的愛情,讓接下來的生活無後顧之憂吧。
「我們和童家的關係怎麼辦?以後甭談合作了!」盧寶玉愈看汪曉薔愈刺眼。「不管你怎麼任性,我絕不答應讓這女人進我們衛家的大門!」
衛子讓輕拍汪曉薔的肩膀,安撫她緊張的情緒。這了心愛的女人,他不惜向母親宣戰。「可是她已經踏進來了,甚至穩穩地坐在衛家客廳的沙發上。」
「衛子讓!你如果真敢娶她,就別想接手『神海集團』了!我勢必在董事會上提議革除你執行長的職務!」盧寶玉吃了秤索鐵了心地說:「當你失去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後,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會不會愛你!」
汪曉薔突然抬起眼正視盧寶玉,堅決又勇敢地說:「會,我會愛他,就算他身無分文,我仍然愛他,愛情的珍貴不是用條件去衡量的,經過生死考驗,我們的愛不是名利可以取代。」
盧寶玉冷哼道:「呵,不過是華麗的違心之論,如果子讓沒有今天的身份地位,你會愛他?別說笑了。」
「我會的,不管你信不信。」汪曉薔深呼吸一口氣,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還以為他是黑道分子或是前科纍纍的通緝犯,但是,我沒有退縮,還是堅信我們的愛情能開花結果。」
「說得真好聽,你以為我不清楚你的過去嗎?我已經請徵信社調查過了,你在醫院任職時有很不光彩的記錄,你的出身更比不上子讓!你的父親只是個工頭,你母親更是介入他人家庭的第三者,這麼丟臉的出身,也想嫁進我們衛家嗎?」
「我承認你所說的都是事實,但那是造化弄人,如果能選擇,我也不想經歷那些不光彩的事,可是,即使如此,我仍然直接地面對人生,我相信只要善良的做人,加諸在我身上的罪孽一定可以一點一滴的彌補。伯母,請你給我機會好嗎?讓我做給你看,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汪曉薔誠摯地請求,為了和衛子讓長相廝守,她拿出最大的誠意。
「什麼叫癡人說夢,我現在終於大開眼界。」
「媽。」衛子讓嚴肅了臉色,以毫無感情的聲音說:「不要用這樣下流的言語來侮辱自己的人格,這樣並不會顯得你比較高尚。」
「衛子讓!你……」
「夫人!」馮竹原急忙前來通報。「老爺回來了!」
盧寶玉心喜,對子衛子讓和汪曉薔冷聲道:「很好,衛家主事的人回業了,一定是你們把事情鬧得太大,爺爺聽到了消息,所以特地回來處理,你們想攜手共度人生?呵,就看他老人家答不答應!」
衛子讓臉色鐵青,抿唇不語,爺爺怎麼會突然回來?如果爺爺出面阻止,他和曉薔想結婚就更不可能了,早知道應該先帶她去登記結婚,省得夜長夢多。
汪曉薔發現衛子讓臉色相當難看,不禁擔心地問:「怎麼了?」
「有點糟糕。」他將事情的嚴重性大概解釋給她聽。「我爺爺是一家之主,我們全聽他的,他為人嚴肅,行事果決,十分注重門當戶對,如果他反對我們結婚,我們就必須面臨不可預知的強大阻礙。」
汪曉薔愣了愣,只能悄悄在心裡歎息。候門深似海,怎麼她偏偏愛上高不可攀的衛子讓呢?
察覺自己的手被他握得又牢又緊,這份感動支持著她,她想,即使害怕,她也不會退縮。
****
當衛老爺出現在衛家客廳時,汪曉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盧寶玉心急地上前請公公坐下,氣急敗壞地說:「爸,這些日子您去哪裡了?不但公司的事讓人煩惱,現在連子讓都惹禍,幸好您及時回來處理,不然我真要和子讓斷絕母子關係了。」
「好媳婦,辛苦你了。」衛老爺開口,卻是道出感謝之語。「我不在的日子裡,幸好有你主持大局,我才能放心的四處旅遊,享受人生。」
「呃……這是我應該做,沒什麼。」過去從沒見過公公和顏悅色的模樣,盧寶玉一時微愣。
「子讓。」衛老爺喚道。
「爺爺。」衛子讓恭敬應著,決定全心全意護衛身旁心愛的愛人,如果爺爺反對,他就立刻帶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