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確實不是故意的,他笑著將熱燙的炸雞送入口,沒想到一吃之下又愣住了。
那味道真好,比市面上賣的好上太多了。
他驚訝的看著她問:「你哪學的廚藝?」
「我媽教的。」屠歡笑著說:「好吃吧?」
「嗯。」他沒空再多回答,只忙著將那外酥內軟肉多汁的炸雞送入嘴裡。
「我還是我家廚藝最差的呢。」她笑著告訴他,然後一頓,舉起叉子更正:「不對,我爸比我還差,他只負責吃,我還多少會煮一兩道菜呢,雖然我對煮飯沒太多興趣,但我媽堅持我太挑嘴,外面食物若是太難吃,我要是自己不會煮幾道菜,一定會寧願餓死。」
「我相信。」他笑著回答。
「嘿,你可比我還挑嘴耶。」她抗議的一挑眉。
「但必要時,我什麼都吃得下去。」他輕鬆的吃掉手中最後一口雞肉,還忍不住舔著手指上的肉汁,另一手伸手再去拿另一塊炸雞。
她猜他確實是,幾次相約吃飯,他雖然挑食,但他不浪費食物,他還是會把那些難吃的食物吃下去,而且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先吃掉難吃的,然後把他最愛的留在最後慢慢吃。
那是個奇怪的習慣,她只在少數幾個人身上看見過,而那幾個人童年都過得不是很好。
看著眼前這慢條斯理,但卻一口接著一口吃著炸雞的男人,她心中莫名一緊,忽然間,知道他以前一定挨餓過。
他吃到甚至忘了再找話說,她好笑又心疼的瞧著他,幫他眼前那不知不覺被喝光的湯碗,再盛了一碗番茄湯。
他抬起頭,衝著她露出真心的笑容。
那抹笑,如此單純而簡單,那是吃到真正好吃的美食時,才會露出的笑。
那一秒,胸中的心歡欣鼓舞跳動著,突然間她終於瞭解母親為什麼那麼喜歡做料理,早知道她就多學幾道菜了;話說回來,或許現在還不遲吧。
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把自己的份也推到他面前,柔聲輕笑著說:「我吃飽了,你吃吧。」
飯後他和她一起洗了碗,收拾著餐具,再一起坐到沙發上把那些金色與銀色、紅色和藍色的綵球掛到那棵小小的聖誕樹上。
等到兩人忙完,天色也開始暗了。
「天啊,累死我了,現在我真的開始佩服我媽了。」她癱坐在沙發上,笑看著那閃閃發亮的聖誕樹,和一室的繽紛色彩,道:「怎麼樣?很有聖誕節的感覺吧?」
「嗯。」他笑著點頭,看見她買雜貨的紙袋底還有一些白色的棉花,不禁問:「這些棉花是要做什麼的?」
「噢,那個啊。」看見他拿出來的那包棉花,她輕笑出聲,道:「你知道,我住的地方不會下雪,所以我們總是拿棉花假裝成雪。」
他一愣,不禁又笑了起來。
「紐約這裡會下雪。」
「我知道。」她將他手中的棉花抽了過來,嗔了他一眼,道:「可屋子裡沒有雪啊。」
說著,她拉開棉花,把那些棉花撕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到聖誕樹上,然後回身叉著腰,驕傲的說:「看,很像吧?而且它可是不會融化的呢。」
她那得意的模樣,讓他笑得停不下來。
屠歡故意抬腳踢他,卻被他一把抓住,將她拉到了身上,讓她跨坐在他腿上,抓住她攻擊自己的手,傾身親吻她。
噢,她真的喜歡他的吻。
所以她不再作勢要扁他,只是攀著他的脖子,將他拉得更近,張開嘴和他唇舌交纏。
那感覺真好,教她全身發熱。
但他又停下來了,將臉埋在她肩頭上廝磨著。
她喜歡這樣,不禁仰起脖子,讓他磨蹭。
「你信上帝嗎?」他啃著她的肌膚,悄聲問。
「我是眾神論者。」她舔著他頸上跳得飛快的脈動,道:「這很重要嗎?」
「不,我只是想你怎麼這麼喜歡聖——」他的聲音,因為她探進他褲頭的小手一頓,他抓住她不規矩的手,「你在做什麼?」
「做我想了一下午的事。」她笑看著他說。
「你需要……」
她沒讓他說完話,她傾身吻住他,給了他一個熱情的吻,然後貼著他的唇,悄聲道:「傑克船長,你要知道,我們只有七天。」
他屏住了呼吸,黑眸一黯。
「而第一天,已經快要結束了。」她將手貼在他心口上,凝望著他說:「相信我,我休息夠了。」
他舔著乾澀的唇,黑瞳更深,心跳更快。
撫著他的唇,她嬌笑著,瞅著他,輕聲道:「你知道我的英文名為什麼叫喬依絲嗎?」
他知道,他去查過,他喉嚨發乾的道:「因為你的中文名,那個歡,是愉悅的意思。」
「是的,愉悅、開心、快樂……」她貼著他的唇廝磨,悄聲告訴他:「我喜歡我的名字,喜歡及時行樂,而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想嘗試的事?」
他無法思考,只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
「多少?」
「很多很多……」她傾身貼在他耳朵旁,告訴他,她曾有過的綺思幻想。
當她悄聲說著那些私密的話時,他全身上下都變得越來越緊繃、堅硬、熱燙,他的呼吸與心跳也變得更加急促。
「怎麼樣?你想讓我試試看嗎?」她悄悄的問,淘氣的說:「你要是不願意,我也可以去找別人。」
「你知道你是在惹火上身嗎?」他瘖啞的開口問她。
她心頭跳得飛快,紅霞早已因之前鼓起勇氣說的言語,染紅雙頰,但她依然故作鎮定的說。
「當然。」
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驚呼出聲,然後攀著他的肩頭,在他帶著她進房上床時,再次發出銀鈴般的笑,直到他把那些笑聲,全變成了無盡的嬌喘與申吟……
雪花,輕輕的飄。
一朵又一朵,一片又一片,積累在玻璃外的窗台上。
「欸,我真的很喜歡你一把就能把我抱起來。」
女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
他以為她睡著了,沒想到還醒著,不禁啞聲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