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開始播放,一個又一個的字眼跳了出來。
×,瑪麗是我的,你想要你的寶貝,給我你的聯絡電話。
然後字幕消失,出現一串手機號碼。
寒顫再次上心,背上的疤在那瞬間有如火焚一樣的燃燒起來。
忽然間,他知道對方認得他、看過他,知道他的背上有傷。
「誰是瑪麗?」屠震冷酷的質問從耳機中傳來。
「希望之星。」他迅速回道:「瑪麗皇后的藍寶。」
「東西在你那裡?」
「沒錯。」他抓起另一支手機,一邊敲打鍵盤,問:「我要留下手機號碼和對方聯絡,你的設備能讓你追蹤手機訊號嗎?」
屠震早在一看見號碼時就做了查詢,回道:「可以,我可以在你和對方通話時追蹤那個訊號,並用基地台做三角定位,找出他發話的位置。」
他把屠震需要的資訊告訴他,道:「我會盡量延長說話時間。」
「你可以從螢幕上看到結果,我會同步通知我們的人。」屠震說。
他同意這一點。
「即便我們已經得到確切位置,我還是需要你和對方約交換人質和珠寶的時間地點,你若沒那麼做,會引起對方懷疑。」
「我知道。」
「OK,你開始吧。」屠震說。
他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在那篇影音下方留下另一支手機的號碼,敲下輸入鍵。網路畫面在那瞬間即時更新,他能看見自己輸入的留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感覺像是好幾個小時,然後那支手機終於響起,他迅速接了起來,以為自己會罵髒話威脅對方全家,但最後理智仍戰勝了一切。
「你是誰?」他沉聲問。
「你不知道我是誰?」冷酷的男聲笑了笑,道:「希閔,我以為你在影片聽到我的聲音,就應該認出來才對。」
現在,他真的聽出來了。
那個冷酷的笑聲,慢條斯理說話的態度。
這樣子叫他希閔的人,只有一個。
「大衛?」他氣一窒,惡寒上身。
「是的,大衛,你以為我死了,對吧?」大衛冷笑。
他是以為這人已經死了,他沒想到他竟然存活了下來。
眼一瞇,他冷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你當個聽話的孩子。」
這句話,讓他額冒青筋,全身肌肉僨起,一臉鐵青的道:「你小心你說的話。」
「OK、OK,你還是一樣,開不起玩笑。」大衛笑著輕斥一聲,道:「我要的很簡單,保羅欠了我錢,那個藍寶石是我的,只要你把它還給我,我就把你的婊子還給你。」
忽然間,他領悟過來,握緊了手機:「保羅是你殺的,你陷害我。」
他又笑:「那是個巧合,你知道,保羅要拿希望之星還債,但保險箱裡什麼都沒有,他推說一定是被幽靈拿走了,然後你瞧,當我看見你就在那裡時,發現我誤會了可憐的保羅,這真的是你的錯,如果你沒有拿走我的瑪麗,保羅就不會死,而我真的需要你配合一點。」
狗屎,這王八蛋一定早就想殺死保羅,大衛八成是看到了他,便打算要陷害他,他收買了那個僕人,還不知怎地弄到他的指紋,在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時,大衛恐怕沒想到他竟然早了一步拿走了希望之星。
電腦螢幕上,訊號在被標示為基地台的標誌間快速奔走於巴黎街道上,一個跟著一個,然後忽然間,它停了下來,有三個基地台已被鎖定,程式快速計算正確的發話位置。
地圖被放大再放大。
他心跳飛快,幾乎有些耳鳴的再問:「你從哪弄到我的指紋?」
「舞會的酒杯上。」大衛笑著道:「你真的真的很迷戀這個婊子,對吧?我看見你看她的樣子,你緊盯著她看,你想要她。」
「這件事和她無關。」他握緊拳頭,屏住氣息,緊盯著螢幕上的地圖。
「但我的人太蠢,把你跟丟了。」他一副不得已的樣子道:「而我說過了我需要確保你會合作。」
程式停止跑動,計算出了手機的位置。
他心一停,他知道那個地方,那一剎,他差點轉身衝出去,他強迫自己站在原地,開口要求。
「讓我和她說話。」他得確定她在那裡,在這雜碎所在的位置。
「嘖嘖,你還是那麼不信任人,你看過影片了,知道她在我手上。」
「影片可以造假。」他冷聲堅持著。「我要和她說話。」
「好吧,等等。」
他看著那個發出訊號的小點,離開了街道,進了一棟建築。他屏息等待,聽見大衛開口叫人把她帶過來。
「親愛的,請你說個兩句話好嗎?」大衛說:「你的朋友需要聽到你的聲音。」
手機裡一陣沉默。
大衛笑了,「好吧,這是你自找的。」
下一秒,她發出淒厲的慘叫,那讓他幾欲發狂,而她立即強行克制自己,止住叫喊的行為,更是掏挖出他的心。
可那是她沒錯,想也沒想,他摘下耳機,繼續帶著手機,轉身就往外飛奔。
「你知道,你還真找到了一個有骨氣的婊子。」大衛笑著將手機拿回耳邊說:「當我發現她不肯告訴我如何和你聯絡時,我就曉得你一定很喜歡她,你一定會拿希望之星來將她換回去。」
這王八蛋故意虐待她。
他想掐死這傢伙,將他大卸八塊,但他記得屠震的話。
「時間地點?」他大氣不喘一下,一邊下樓,一邊問。
「既然我們在巴黎,那就約在鐵塔下吧,八點你方便嗎?」男人心情愉快的問,一副在和女朋友約時間的口氣。
「我不在巴黎。」他眼也不眨的說謊,穿過大門,跑上街頭:「太趕了,我本來已經要交貨了,改十二點吧。
「可惜。」大衛笑著道:「我原想順便和你吃個飯敘敘舊呢。你知道,我們或許可以合作。」
他唯一想做的,是扭斷他的脖子。
他想威脅這王八蛋不准再動她一根寒毛,想恐嚇這變態他會宰了他,他甚至想開口為她求饒,但他清楚記得這傢伙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