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小號禁衛軍衣是恰恰好合身沒錯,可原本英氣的軍衣穿在她身上全變了個樣,好似縫給布娃娃的戲衣,怎麼看都只有可愛二字可形容。
喜鵲困擾地撓了撓頭,穿成這樣進宮真的有比較好嗎?
「挺好的。展臂。」他拿過她手上的軟鋼纏絲腰帶,動作輕緩的環過那不盈一握的小小腰肢,不輕不重地扣住,靈活熟練地打起結來,低聲道:「這是上好緬鋼製成,若遇危險,可供作武器之用。」
「嗯。」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覺得他靠得自己太近、太近……
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渾厚的男人氣息,有點灼熱,有點危險,卻又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可她的心又為什麼跳得這麼快、這麼急?
她雙頰緋紅得像艷放的桃花,屏住呼吸,憋得胸口都隱隱生疼了。
他也有些眺然起來,努力眼觀鼻,鼻觀心,只專心一意替她裝束好,可是鼻端聞見的都是她淡淡的、像桃子的甜香,到後來,他手上的動作都有些異樣地笨拙了起來。
「頭兒,時辰差不多了。」
門外響起兩聲輕敲,驚醒了這片如霧飛花的曖昧。
范雷霆像燙著般迅速縮回手,喜鵲也倒退了一大步,邊喘著氣邊臉紅,頭低低的不敢看他。
剛、剛剛那是怎麼回事啊?中邪了不成?
「呃,」他清了清喉嚨,嗓音有些沙啞,「這樣差不多行了,走吧!」
「是……」她嬌羞的輕哼了聲,陡覺不對,險些被自己肉麻的嗲聲嚇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咳,我是說,小的遵命。」
他眼底飛進了一抹笑意。
接下來誰都沒有再提起方才於寢房中發生的「怪異情致」,直到入了宮,應了卯,就這麼匆匆地過了一個上午。
用午飯之時,喜鵲端著盤子下意識地躲得他老遠,寧願去跟新進禁衛軍閒磕牙也不敢湊近他跟前。
惹得范雷霆一陣不爽,她一口老米飯還沒扒進嘴裡,又生生地被拎了回去。
「陪爺吃。」他霸道命令。
「是。」她只得屈服於大人虎威之下,乖乖坐在他面前扒飯、吃菜。
「吃。」他面無表情地將一隻鹵雞腿放進她的飯碗。
「欸?小的有了
「瞧你全身上下除了……以外沒二兩肉,」他有些不自然地盯著自己碗裡的飯,「爺叫你吃就吃。」
「謝謝雷霆大人。」雖然不是很聽得懂他的意思,但是香噴噴的五香鹵雞腿誰不愛,喜鵲略一猶豫後,便高高興興地啃了起來。
看著她吃得歡的滿足小臉,范雷霆心下也頗為歡喜。「待會吃飽,隨爺入內苑巡檢。」他頓了頓,有些嚴肅地叮嚀,「內苑乃後宮妃嬪之所,記著謹言慎行。」
油膩膩小嘴還咬著雞腿,但她聞言忙不迭點頭。「唔,小的知道,小的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面之人,不會給爺闖禍的。」
想她當年好歹也是玉帝大人跟前的信鳥,見慣了大場面,安啦!
「明白就好。」他眼神一柔,「吃吧。」
進入內苑,喜鵲很老實地站在距離皇帝上書房一丈外的崗哨裡,默默等待著他晉見完皇上歸來。
所有御林禁衛軍都知道頭兒身邊多了一個貼身小廝,人人都好奇得要命,卻誰也不敢多嘴問一句內幕。
可以確信的一點是——這位喜子絕絕對對是頭兒罩的。
見她佇立在崗哨內,目光頻頻望向上書房,一名禁衛軍想了想,斟了一碗茶遞上前去。
「喝茶嗎?」
「謝謝。」喜鵲朝他感激一笑,突然眼睛一亮。「敢問大哥怎麼稱呼?」
那名禁衛軍被她熱烈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趙、趙冬。」
「原來是趙大哥。」她笑彎了一雙眼,慇勤地問:「不知趙大哥娶親了沒有?」
「還、還沒。」趙冬下意識後退一步。
「哎呀!那太好了,我們真是有緣哪!」她高興得險些打翻了手上茶碗,索性先擱一旁,熱切地牽起趙冬的手。「正所謂揀日不如撞日,今兒趙大哥幾時下工?家住何處?有沒有空和姑娘家喝杯茶?交個朋友?認識認識?」「這這這……」趙冬慌得努力想抽回手。
「不要害羞嘛,是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啊啊——」她的身子突然被人拎了起來,熱情笑容全成了驚聲尖叫。
喜鵲一回頭,但見范雷霆臉色鐵青地瞪著她,大手牢牢抓著她的後頸衣領。
「爺要你在這兒候著,不是讓你招蜂引蝶的。」他咬牙切齒的擠出話,額上青筋直冒。
她吞了口口水,還未開口,一旁的趙冬慌忙擺手以示清白。
「頭兒,不是我不是我……」
范雷霆冷冷瞥了他一眼。「你——」
趙冬霎時冷汗狂飆。
「不是他的錯!」喜鵲雖然也很怕,但不希望連累旁人,圓圓眼兒裡滿是懇求。「是我自己一頭熱想幫他介紹姑娘,他什麼都沒說,都是我逼他的,大人你別怪他好不好?好不好嘛?」
說到後頭,甜甜嗓音不自禁拉長了,范雷霆古銅色臉龐浮現一縷異樣的微紅,胸膛灼燒的悶氣頓時平撫了不少。
「以後再敢動手動腳試試!」他哼了一聲,面色稍霽,輕輕將她放回地面。「要走了嗎?」
「小的能跟趙大哥要個聯絡方式嗎?」她的話在他殺氣陡現的目光下,越來越小聲。「小的也知道利用上工時段兼差是不太好,可是難得有這個機會……」
他瞪著她,半晌後突然一聲吼:「趙冬!」
「屬下在。」趙冬單膝跪下,握拳在胸口行儀。「頭兒有令,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把生辰八字給喜子,她幾時安排好,你就幾時去相親。」
「……屬下遵命。」
喜鵲滿眼儘是崇拜,歡喜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邊了,「雷霆大人真是蓋世英雄——」
范雷霆有一絲尷尬,板起臉孔狠狠瞪了她一眼。「下不為例。」
「什麼?」她的笑臉瞬間垮了下來。
剛剛有那麼一剎那,她還以為自己的任務終於可以輕鬆完成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