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萬年怨偶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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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他手下有十萬禁衛軍,只要一聲令下,隨隨便便都可以湊成最後那十對姻緣的嘛!

  「爺的事都沒辦妥一還好意思囉哩叭唆?」彷彿看穿了她心下暗暗打好的算盤,他冷冷哼道。

  「那如果小的把大人的婚事辦妥了,您是不是就可以——」

  「看心情。」

  「那小的幫大人槌槌背可好?捏捏腿也行啊,再不陪你摸個八圈也行哪——」她那張圓臉滿滿都是諂媚。

  范雷霆不理會她,自顧自大步而行,任身後那個哈腰陪笑討好的小人兒屁顛屁顛地追著,看得禁衛軍們眼都直了。

  這這這……這是他們高大威猛、鐵血剽悍、沉默寡言的頭兒嗎?

  行經御花園時,喜鵲在後頭追得氣喘吁吁,又不敢大聲嚷嚷,只得拚命努力邁動小短腿,試圖跟上那高大魁梧的大老爺。

  就在此時,范雷霆腳步倏停,害後頭的喜鵲一個煞不住勢子,朝那堅硬的鐵背撞了上去。

  「噢。」她摀住痛得飆淚的鼻子,本想抗議,卻發現有別人在。

  那是一名高貴典雅的盛裝女子,雲鬢柳眉芙蓉面,飛燕髻上綴著瑩亮珍珠和翡翠絡子,雪白額際貼著小小花鈿,絛紅色宮裳飄逸生姿,正對著范雷霆吟吟笑著。

  兩旁還有兩名侍女隨行,侍女們見了范雷霆忙欠身一福。

  「奴婢給大人請安。」

  范雷霆點點頭,神色淡然地朝盛裝女子抱拳行禮。「見過鳳華小姐。」

  「許久未見,大人還是英姿颯爽如昔。」鳳華吐氣如蘭,婉轉好聽的嗓音帶著三分嬌羞。「今日鳳華得蒙太妃召見入宮請安,太妃說了,要鳳華不忙回相府,在御花園中好生逛逛,如若大人無旁事,不知可否相護鳳華到清荷池一遊?」

  喜鵲睜大了滾圓的眼兒,萬分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幕景象,忍不住伸指戳了戳他的背,對上他投來的納悶目光拚命擠眉弄眼。

  噯噯噯,這個不錯耶。

  范雷霆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待抬眼望向鳳華時,已恢復面無表情。

  「謝鳳華小姐盛情。在下尚有職務在身,恕先行告退。」

  「大人請留步!」鳳華有些急了。

  他神情漠然地回過頭,濃眉微挑,「鳳華小姐還有事吩咐嗎?」

  「不,不是吩咐。」鳳華一張小臉漸漸紅了,輕聲細語道:「不知大人能否屏退左右?鳳華有話要說。」

  給她說!聽她說!這是大好機會啊!

  喜鵲死命對他又是揮手又是比畫,要不是礙於身份,早就抓住他的肩頭猛力搖晃了。

  范雷霆回她一記足以凍得她渾身結冰的至寒眸光。「方纔聖上命在下巡視內宮守衛,在下不敢有所耽擱,請鳳華小姐見諒。」話畢,他大手一抓,把搞不清楚狀況的喜鵲拖了就走。

  第4章(2)

  憋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終於出了宮的那一剎那,喜鵲再也忍不住大爆發了。

  「雷霆大人,你壓根在耍我是吧?」

  范雷霆沒有說話,只是莫測高深地瞥了寒兵和鐵戢一眼,他倆立刻識相地告退,一拍馬便跑了不見影兒。

  「爺餓了。」他一夾馬腹,策馬往熱鬧大街上行去。

  「喂,你——」她氣得牙癢癢,卻也只得跟了過去。

  半盞茶辰光後。

  在全京師最高貴的「一品酒樓」靜謐廂房裡,喜鵲氣呼呼地瞪著面前自顧大杯酒大塊肉的大男人。

  是怎樣?別以為帶她來這家貴死人的高級酒樓吃飯,她就會吃人嘴軟地放他一馬!

  「喂,你到底是吃飽了沒有?」

  他豪邁地幹了一大碗熱辣帶勁的白干,痛快地吁了一口氣,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繼續大快朵頤。

  喜鵲看著他吃得像是狂風掃落葉,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索性心一橫,抓起筷子就飛象過河地搶走了他面前的干燒蝦球,一口塞進嘴裡,下一刻,眼睛亮了起來。

  「好——好——吃——喔!」她差點感動到涕淚縱橫,筷子迫不及待又往下一道菜夾去。

  高級酒樓就是高級酒樓啊,想她平時為了賺幾兩媒人費鎮日奔波,哪捨得到這麼豪奢的館子吃飯,每每聽人說這一品酒樓裡的一百零八道菜樣樣皆是人間美味,她也就只有心嚮往之兼流口水的份。

  真沒想到這位總教頭平時看起來簡樸,上酒樓點起菜來還挺大方的嘛!

  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有干燒蝦球、白灼干貝、五味鳳凰燴、油淋鴨、蔥柳魚,還有一籠又一籠的包子和燒賣,光看就令人食指大動,更何況吃進嘴裡的豐腴鮮美滋味,她差點連舌頭都吞下去了。

  她嘴裡塞得滿滿,筷子還貪戀地戳了一顆炸肉丸,鼻子又嗅聞到了那一陣陣飄來的酒香,她囫圇吞棗地嚥下滿口菜,舔了舔唇瓣。「那個好喝嗎?」「嗯。」他難得應了聲。

  喜鵲衝動地奪過他斟滿的一大碗,學著他仰頭灌了大半,范雷霆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她快樂的表情登時苦成了一團,拚命吐舌猛握。「好辣好辣……」她嗆到淚花直冒。「咳咳咳……」

  「女孩子家學人喝什麼酒?」他臉上閃過啼笑皆非之色,伸掌拍了拍她的背。「喝不慣也好。」

  喜鵲只覺得酒全化作火焰自喉頭直直竄燒進了胃裡,可是不一會兒渾身暖烘烘暈陶陶了起來,她打了個小小的嗝,唇齒間儘是酒香四溢。

  「還不錯耶……」她傻笑地望著那半碗清如水卻烈如刀的白干。

  「不准再喝了。」他眉頭一皺,閃電般伸手抄回那碗酒。

  「再一口就好。」她粉嫩的小圓臉被酒意烘托得嬌艷欲滴,有些口齒不清地央求道:「一口嘛,就一口,不然半口?三分之二口?二又二分之一口?」

  「你醉了。」他歎了一口氣。

  萬萬沒想到她酒量如此之差,不過半碗白乾就立刻見效。

  「我才沒醉,我誰啊,我喜鵲耶……」她一拍胸口,無比光榮地炫耀了起來。

  「想當年我啊……算了,總之一句話,嗝!真是龍困淺灘遭蝦戲……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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