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萬年怨偶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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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他這麼做就不怕她心生誤解,誤以為他是對她——對她——

  唉!他對她還能有什麼?不就是「姊妹相親」嗎?

  思及此,喜鵲心念一動,忽然有些衝動想問他和那妖艷美男子究竟怎麼結下的孽緣,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若是捅破了這層薄紙,惹得他惱羞成怒,說不定往後就再也不願見她了。

  她呼吸一窒,一顆心緊緊絞疼了起來。

  不行不行,再怎麼搞不清楚狀況也不能冒此大險,姊妹相親就姊妹相親好了,總比往後再也見不到他強。

  喜鵲一顆心顛三倒四翻來覆去,最後只化作一聲長長歎息。

  可她始終忘了弄清楚最關鍵的一件事——

  自己究竟為何為此失魂落魄至斯?難道是她打從心底一點都不想他只是拿自己做姊妹相待嗎?

  「還是弄疼你了嗎?」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有些不安。

  「不是的。」她低垂粉頸,也不知為什麼有些鬱鬱寡歡。

  范雷霆還以為她是在記怪自己這幾日都未來看她,不由微感歉然,解釋道:「王爺後日到京,這陣子宮廷內戍務繁重,恐要等王爺一個月後回返藩地,方能好些。」

  「大人不用解釋,小的明白的。」她又歎了一口氣,忍了半晌,最終還是半真半假地試探道:「那這一個月,大人不就沒空相親了?」

  他臉上歉疚之色瞬間僵凝。

  她久等不到回答,不由奇怪地抬眸朝他望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登時寒毛一炸,久違了的心驚膽戰再度翻江倒海般當頭沒頂而來。

  他他他又變臉了,又變臉了啊啊啊!

  喜鵲閃過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可是一時之間又能逃到哪裡去?幸虧范雷霆在一番恨恨得咬牙切齒,全身骨骼發出憤怒的辟哩啪啦駭人不祥響聲後,兇猛目光瞥見那腫得像饅頭的楚楚小臉,心下抽緊,所有滔天怒氣霎時消散無形。

  「別說胡話了。」他緩緩舒出一口憋悶良久的長氣,無奈地道,「有心思想著旁的閒事,不如好好將養身子。」

  喜鵲眨了眨眼,小嘴詫異地張大了。「嗄?」

  「餓不餓?」他面色又恢復如常。

  「有一點。」

  「到一品酒樓如何?」他記得她很愛吃那兒的菜。「好——」她突覺不對,連忙改口,悶悶不樂地道:「不好,我現在這豬頭三的蠢樣,才不要出去招搖過市徒增笑料。」

  他抑下笑聲,目光溫和地看著她,「那回總教頭軍府吃?」

  「貴府廚子手藝好嗎?」

  他想了想。「聖上賜下的前大內御廚,應當不錯。」

  她眼兒亮了起來。「我要吃我要吃!」

  看著她歡天喜地的模樣,范雷霆心情頓時也大好了起來。「爺的行雷就在門外。」

  「那還等什麼?」一時樂過頭的喜鵲主動拉了他的手就朝外走,邊叨叨絮絮。「雖然小的現在嘴也破牙也軟胃也疼,可喝點山珍海味熬的粥粥水水什麼的總行吧?走走走,喝湯了喝湯了,我餓死了。」

  他的眸光落在那緊緊抓著他的雪白嫩手上,嘴角滿足的微笑逐漸變化成了傻笑。

  不過,該辦的事他絕不會忘記。

  兩日後的黃昏,禁衛軍趙冬乖乖到萬年紅娘居報到,並且帶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總教頭大人昨天半夜三更時分,隻身一人前去砸了沐將軍府,並且把沐將軍揍趴在地,讓其斷了三根肋骨、碎了兩顆牙還折了一隻胳臂。

  此事驚動朝野,言官彈劾的奏折如雪片般飛抵皇上龍案前,要求聖明天子重懲本該戍守皇城安危、卻反倒帶頭作惡的禁衛軍總教頭范雷霆。

  「然後呢?然後呢?」喜鵲驚得一把掐抓住趙冬的手臂,疼得他皺起了眉。「他要不要緊?他要不要緊?」

  「喜姑娘莫擔心,頭兒乃皇上股肱重臣,地位無可動搖,至多只是受斥罰俸三個月,其他不要緊的。」趙冬連忙解釋,邊暗自抽回慘遭踝躪的手。

  「都是我害的……」她臉上的五指痕已消,但瘀青的臉依然令人不忍卒睹,此刻聽見這大變故,心下又是焦灼擔憂又是自責,眼圈兒立時紅了起來。「可我什麼都沒說,他是怎麼知道沐將軍打了我一巴掌的?」

  「天下沒什麼事是瞞得過頭兒的。」趙冬驕傲地一挺胸膛。

  喜鵲滿心滿懷矛盾不已,既是有些歡喜他為了幫自己出口氣,甚至不惜大鬧將軍府,可又想到他是為了自己才做下那等大錯來,惹來朝臣議論抨擊,連皇上都給驚動了,她就內疚難過到極點。

  如果他也和忠牛、天兵天將一樣,因為她而蒙受大禍,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諫自己的!

  晶瑩淚珠在眼眶隱隱滾動,她吶吶地問:「那他現在呢?他現在在哪裡?我、我可以見他嗎?」

  「頭兒現在……」趙冬眼神有一絲閃爍。

  喜鵲一顆心沉了下去,眼淚就這樣嘩地流了下來。

  「哎呀!喜姑娘,你、你別哭呀!」趙冬一時慌了,「頭兒沒什麼事,真的,既沒缺胳臂也沒少腿的……」

  「你用不著騙我了。」她鼻頭一酸,哽咽之聲更濃重了。「他肯定被皇上下令打罰了對不對?是不是拶手指滾釘板還被鞭刑了?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有沒有找大夫醫治?你——你倒是說呀!」

  趙冬被她那含悲帶憤痛哭流涕搞得措手不及,反應都反應不過來了,何況是回話?

  「那你們寒副統領呢?鐵副統領呢?他們在哪兒?」她抬起淚汪汪的小臉,一臉兇惡迫切地道:「你不肯說,那我親自去問他們——」

  趙冬急了,只得冒著洩漏「軍機」之罪,衝口而出:「喜姑娘,屬下沒有騙你,頭兒他真的一點事都沒有,這不,今天晚上還蒙受皇上榮寵欽點,奉旨受邀參加禮親王爺召開的盛宴呢!」啊?

  喜鵲滿臉斷線珍珠就這樣僵硬尷尬地掛在半途中——

  那她剛剛到底是在嚎喪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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