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二娘煮飯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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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她的話令他有些心疼,不由得拉過她的手,看她以前被磨出的那些舊傷痕。

  「已經好很多了。」感受到夫君的疼愛,忻桐甜甜一笑,也不再那麼在意了。「所以,這鐲子根本不是拿不下來的。」她下了結論。

  「這……如果不戴著玉鐲,那咒誓不就不算數了嗎?」穆弘儒覺得荒謬至極,俊臉都忍不住抽搐起來。「那……那我穆家守了五百多年的傳說,究竟算什麼?」

  當初他以為琴音死於咒誓,可若是那時琴音能早些取下這鐲子,那她的死亡是否只能歸咎於巧合?

  而他心懷多年的愧疚,只顯得相當愚笨且無用,因為傳說始終是傳說,忻桐不過是一個無心的舉動,竟就打破了迷信。

  這五百年來穆家人……究竟在幹什麼啊?

  見他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忻桐只覺有趣,捂著嘴,巧笑倩兮地又道:「你穆家的傳說無論是真是假,現在都無從考究了。不過夫君,你認為我是你命定之人嗎?」她調皮地反問。

  「當然!」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不就得了?不管如何,只要我們彼此相屬就夠了。就當這鐲子替我們之間的感情添上一層神秘的面紗,又有什麼不好?」

  身為當事人的她,反而不像他那麼在意,但她非置生死於度外,而是從沒想過自己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何況,就算為了他犧牲生命,這輩子能當他的妻子,死又何憾?

  「你說的是,是我太過迂腐了。」他終於能接受這個事實,雖然心中的震驚仍未完全消去,可她的豁達終究感染了他。「或許我穆家的傳說,只是給每一代穆家主人與女主人之間的考驗,若非夫妻情比金堅,誰敢去挑戰這鐲子的玄秘呢?」

  「夫君能想通就好。只不過,將來當夫君將這鐲子傳給丞兒時,仍是要把傳說告訴他,畢竟這是穆家流傳下來的故事,都傳了五百年,也算難得了。」忻桐心想這玉鐲的故事,不知能不能再傳個千代、萬代?再持續好幾個五百年?

  「確實如此。」穆弘儒上前輕擁著她。十分意外的,兩人做了這麼多年夫妻,他擁抱她時的感動及溫暖卻從沒減少一分過。也許,這就是夫妻之情堅定的證據,他覺得自己一輩子也抱不膩她。

  忻桐同樣享受著只有兩人的這一刻。從今開始,沒有秘密、沒有公主,他們全心全意的愛著彼此,未來的路該不會再有險阻了吧?

  然而這溫馨的擁抱只維持了一下,穆弘儒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擱在心上。他從公主離去前開始回想,直憶起方才公主來之前的所有片段……

  「糟了!」他突然臉色一變。

  「怎麼了?」忻桐想不到現在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反應這麼大。

  「方纔公主來了,我叫丞兒先退下。如今花廳裡包子還剩一顆,該不會那小子反悔,已將包子吃完了吧?」

  他急急忙忙地轉頭,便要朝花廳疾步而去,卻被她拉了住。

  「說到丞兒,夫君,你方才到底和他說了什麼,讓他把包子讓給你?」

  穆弘儒一愣,隨即有些深意地笑了。「我是告訴他,他若想要個弟弟或妹妹,就別佔住你太久。」

  「你……」忻桐聞言,臉蛋不禁通紅,正不依地想抗議時,她夫君早就大步地走回花廳,不管她在後頭直追著。「夫君,等等我啊!你怎麼能和丞兒胡說?等等……」

  等追至花廳門口,她已然由門外看到門內的父子倆早已搶食成一團,不由得好氣又好笑。

  「想吃我再煮就是了,有必要搶成這副德行嗎?」何況,她蒸的包子後頭還有一大籠,只是先拿出兩顆來,根本不需要搶。

  一顆包子居然就讓嚴肅的穆大人成了這副模樣,這該說是她忻桐廚藝的偉大成就嗎?

  不過,一個平凡幸福的家,不就該是這個樣子?

  尾聲

  許多許多年後,穆丞已成為一個俊偉的年輕人,在連中三甲之後,他果真追隨父親的腳步,自願做個地方官,去為水患嚴重的地方治水。

  在他啟程前,被父親叫到跟前來,父親拿出了一隻通體碧綠的玉鐲,遞到他面前。

  「丞兒,你可記得此物?」

  「回爹,孩兒記得。」

  「如今你分發嶺南,這傳家之寶也該給你了。當年你私取給你小娘戴上,害爹生了好大的氣,如今爹就來告訴你生氣的原因。」穆弘儒整理了下思緒道:「五百年前,咱們穆家的先人,與妻子十分恩愛……」簡單扼要地說完整個故事,「……因此,將來你若認為你的妻子是命中注定之人,便可以讓她戴上這手鐲。」

  穆丞一聽,忍不住質疑,「爹,這鐲子戴上後,取得下來嗎?」

  「呃……」穆弘儒沉吟了一陣。「如果爹說不行呢?」

  「如果不行的話,那當年小娘戴在手上時,你生那麼大的氣,莫非是認為小娘不是你命定之人、怕她出意外?」他合理地反駁。

  「當年我是怕你小娘得知我們穆家的傳說後,會感到害怕,畢竟這鐲子戴在手上就是一個枷鎖,心中要背負著極大的壓力。」穆弘儒冠冕堂皇的解釋著,「如今事實證明了,你小娘和爹歷經重重波折仍能相守,她無疑是我命定之人。」

  他眉梢挑了挑。「所以這鐲子,是將來拿來測試我妻子的?」

  「可以這麼說。當年,儀安公主就是不敢戴這鐲子,才放棄了招爹為駙馬。孩兒,爹希望你找到真愛,就像爹和小娘一樣。」這孩子從小到大桀騖難馴,又愛和他搶忻桐、搶包子,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拿鐲子出來,只是為了惡整兒子。

  「然後這鐲子戴上了便取不下來,我未來的妻子必須接受這個考驗?」穆丞進一步確認。

  穆弘儒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是的。」

  「爹……」穆丞有些無言以對地望著他,「既然如此,那小娘怎麼取下這鐲子的?鐲子現在在你手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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