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九命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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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這樣做,雲娘不禁打心底佩服,一個十四歲的丫頭,處事竟如此韻密,如果她不是女子,成就怕是不比鈁敏差。

  奶娘沒想到,不過是去巡一趟橘園,竟然會帶回一個男人。

  詩敏來不及解釋,讓張叔把人往自己屋裡扛去,她卻轉進師傅屋裡,尋了瓶藥丸,帶回屋裡。

  雲娘也機靈,轉身就盼咐下人燒水、送兩醚酒及炭火過來,並叮囑奶娘幾句,千萬別讓人進屋,東西送過來,放在屋外就好。

  雲娘先轉回自己屋裡,找來針線和一匹白棉布,再走回詩敏屋裡。

  詩敏的屋子分成裡外兩間,外面有桌椅、茶几和木櫃,裡面那間才是臥寢處,她進屋,熱水、炭火和酒都已經送進來。

  雲娘照著詩敏在馬車上的囑咐,請奶娘當幫手,先將白棉布剪成條狀,飽過酒水、再用炭火烤乾,自己」是捧著針線和熱水走進寢居。

  詩敏已經用一把剪子將男子身上的農服剪開、除去,所以他全身赤裸,只留下半條裹褲遮住重要部位,所謂的半條,是因為詩敏將人家的裹褲一口氣剪到大腿處。

  她把男子像煎魚一樣,前前後後翻個透徹,先將他身上每條傷口都看清楚、摸明白。

  他的傷口都集中身前,可見得是正面迎敵,背後也有傷處,但多是拳腳造成的疚傷,但除了這些新傷之外……

  她忍不住歎氣。這傢伙不知道招惹過多少人,竟個個都想要他的命似的拿他當砧板剝。

  背上那條從左肩往下斜切的舊傷疤,當時定是深可見骨,而腿上那道口子面目揮揮,可以想像初初受傷時是怎樣的血肉模糊,詩敏倒抽氣,為的不是他的新傷而是那些駭人的舊痕。

  「丫頭,他還好嗎?」雲娘低聲問。

  「肩膀上的箭傷比較深,其他的還好,沒傷及骨頭,他大概是失血過多,才會昏迷。」

  詩敏回首,幸好,情況沒想像中那麼嚴重,她倒出一顆藥丸兌水化開,偏頭想想,覺得不夠,又倒出兩顆,藥丸化開後,她往他嘴裡灌。

  教她感到意外的是,就一個昏迷的病人而言,他相當容易灌藥,這病人不是配合度太高,就是求生本能太強。

  「昏迷?要不要緊?」雲娘急問。

  藥灌下去了,得等上片刻,待藥效發揮再來縫傷口,否則,就算他昏進閻王殿裡,也會痛醒吧。

  詩敏笑著接話。「昏了正好,才不會胡亂掙扎,我還得找個人壓制他,舅母,你來幫我,把他傷口附近用酒水給擦一擦。」

  雲娘怕血,可家裡男人都不在,總不能讓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幫年輕男子淨身,她只能硬起膽子,演一回長輩。

  詩敏沒考慮到舅母的小心思,自己到一旁穿針引線,她先把線在酒裡泡過、弄乾,再挑幾支長針在火上烤過,二穿好線。

  他的臉染滿鮮血,雲娘不敢太用力,只好一遍又一遍,慢慢地順著肌膚紋理幫他擦拭乾淨。

  雲娘越做越順手,漸漸動作加快,不多久已將男子全身上下用熱水擦拭乾淨,並且將傷口消毒好,讓詩敏上前處理傷口。

  詩敏看一眼男人緊燮的眉頭,昏迷了都還那麼痛?也是啦,用酒水清洗和在傷口撒鹽的痛……應該差不多吧。

  她語帶抱歉道:「對不住,算你運氣不佳,我凌師傅不在莊裡,不得不讓小丫頭上場,我只縫過貓狗還沒縫過人,不過貓狗有毛,處理起來比較困難,或許在你身上,我可以做得更順手。」

  這番話,算是解釋也算道歉過了,她拿起針線,開始動工。

  她從肩膾那個創口先縫,她很認真,縫得滿頭大汗,處理好後,滿意地看一眼作品。

  「舅母,你來看看,我的針腳怎樣,還不差吧,如果在上頭繡朵杖,他以後就可以到處炫耀傷口了。」她的口氣有幾分調皮。

  「還玩,人命關天吶。」雲娘覷她一眼。

  最嚴重的創傷處理好,剩下的就是小意思了,她時口氣,連說話語調都變得輕鬆。「放心,他死不了啦。

  雲娘明白,否則詩敏的態度怎能這樣篤定。相處數月,這孩子的性情她還不清楚?「那你動作快點見,在他清醒過來之前縫好,他可以少受點苦。」

  「舅母真好心。」

  第4章(2)

  雲娘一曬,詩敏又何嘗不是個好心姑娘?只不過生活的錘煉,讓她不輕易吐露真心。

  詩敏總是作惡夢、總是害怕,好幾次她問:「丫頭,你到底怕什麼?」

  她只是笑笑把話題帶過。

  雲娘私底下詢問奶娘,奶娘認真想了想,回道:「約莫姑娘還沒從夫人的去世裡,恢復過來吧。」

  奶娘還告訴她,「您不知道,姑娘親眼見到江姨娘企圖害死少爺後,整個人好像突然間長大十幾歲,那口吻、見識,哪像個五歲娃娃,便是我們家夫人都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小閨女。」

  「那鈁敏呢?」

  「少爺也突然變成個小大人,說話、見識都與之前不同。」

  「生死走一遭,誰能不改變?」雲娘歎息。

  「可不是嗎,成天樂乎乎的姑娘在夫人被害死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日裡,她比誰都勇敢堅強、比誰都有主意,可夜裡卻常常蒙住被子偷偷掉淚,少爺看見心疼不已,便發誓要考狀元、當上比老爺還大的官,保護妹妹不受欺負。」

  是死亡讓詩敏飛快長大?看著小姑娘的側臉,雲娘好心疼。

  「舅母,再幫我點幾根蠟燭過來吧,我怕看不清楚,萬一把人家的肉給縫糊了,日後他身上東皺一塊、西皺一條,可就對不起這位大哥的美嬌娘啦。」她嘴巴痞,可下手卻專注無比。

  雲娘失笑,明明是關心、是謹慎,卻要用那種漠不在乎的口吻,讓人誤會她不上心,這丫頭啊……

  「知道了。」

  雲娘走出去,尋來幾根蠟燭,順手將奶娘烤乾的棉布條給帶進來,她將桌子移近床邊,讓詩敏可以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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