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朗聲笑著,「衛王爺,你的主子護不了你多久了,你就不要再孤假虎威,這天下就將是我們四殿下的了!」說罷劍光一閃,刺向他的心臟。
他持劍護身,撥開對方的長劍,凝眉喝問:「你是張宗瑞?」
「正是!」張宗瑞也不怕被識破身份,長劍霍霍一邊與朱成淵周旋,一邊仍伺機尋找刺殺朱成霄的機會。
一旁的許成義見手底下的人競然沒有幾個敢上前捉拿反賊,頓足喊道:「都是無用的傢伙!」然後自己拔劍衝入。
張宗瑞看到他來,竟似愣了下,「許大人,您怎麼……違背我們的約定……」他話未說完,朱成淵已經一劍劃破他的手臂。他臉色一沉,撤劍就走。
他的輕功極高,周圍的士卒早已無心戀戰,並未追捕。
最重要的是,張宗瑞剛才的這句話雖然音量不大,但是周圍至少十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許成義被他一句話說得愣住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朱成霄暴怒厲喝——
「將反賊許成義拿下!關入刑部大牢!」
他連聲喊道:「陛下,微臣是冤槓的!不要上了奸人的當,中了離間之計!」
但朱成霄鐵青著臉,根本聽不進去,揮手叫人把許成義拖下去後,回頭對朱成淵道:「你去審他,朕不想再見這個逆賊!」
「是。」他持劍躬身,誰也看不到他眼底流過的星光閃爍,冷冽逼人。
於是兵部尚書許成義就這樣被奪了兵權,關入刑部天牢,即使他呼天搶地說自己冤枉,也無人理睬。
現在的京城是人人自危、人人求保的混亂時代,王朝大勢已去,敗象難掩,城中的富賈商戶因為擔心新帝的威嚴,有一部分先跑到城外去避難了。皇宮中只剩下一小部分親信還在死守,負隅頑抗。
在天下大亂時,只有一個地方清靜得游離於喧鬧的塵世之外,那就是朱成淵和紫君的蘭花別院。
這是他們為這幾處茅草屋取的新名。和富麗堂皇的王府相比,紫君更喜歡住在這裡。
她收拾出一片地方,開始種植真正的花草,而花鈺也被朱成淵指派到這裡與她作伴。
花鈺一邊幫她鋤草,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她。
紫君抬頭笑問:「你老看著我做什麼?」
「你很像……一個人。」他撓著頭說,「雖然長得不像,但說話的口氣和氣質都和她幾乎一模一樣。」
「是嗎?」她不動聲色地問:「誰啊?」
「我姊姊。」花鈺神情賠然,「她已經去世了。可惜她生前我待她不好,現在真是後悔當初沒有多叫她一聲姊姊。」
她笑道:「那不如你就叫我一聲姊姊吧。」
花鈺皺皺鼻子,不屑地說:「你今年才多大?最多十八吧?也不比我大到哪裡去,我才不要叫你姊姊。我今生只有一個姊姊,她叫花鈴。」
她溫柔地看著他,輕歎道:「她泉下有知,若看到你這個弟弟這麼懂事,也必然會欣慰地笑了。」
身後一聲馬嘶長嗎,紫君回過身,只見夕陽日幕下,兩人兩騎正向自己飛奔而來。其中一人是朱成淵,另一人她雖不認得,但看那人氣度雍容,貴氣難擋,與朱成淵亦有幾分相似,便猜到那人是誰了。
這個國家的新主人即將接過天下大權,是該見一見。
她揚起臉,笑著面對那逐漸靠近的兩人,屈膝行禮。
朱成淵等不及飛身跳下馬,將她一把抱住,得意地朗聲道:「四哥,這就是你未來的弟媳。她是我此生最重要的女人,四哥可不要太嫉妒哦!」
她聽得唇角含笑,滿心洋溢著的都是暖緩的甜蜜。
平生願,知音常伴,何處不瀟湘?與他相守一生,如夢如醉,她真的別無他求了。
其實她同他說過一個謊,有一首詞她真的很喜歡——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擂滿頭,莫問奴歸處。
她真的做到了。
感謝天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