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寡婦白首關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6 頁

 

  他沉默不語,逗自看著那株血黑草,若有所思。

  第8章(2)

  「雷鎮藩,你還在想什麼?難道你還是認為她是香衣還魂嗎?」

  他沒回答慶禎的問題。

  她真是毒狐狸?她的那些反應、她的眼淚、她說的那些話,全是在證騙他?

  若是,那她真是個一流的戲子。但若不是,她又對他沒有任何的敵意及惡意,這株血黑草又為何和在山菜之中?

  要不是慶禎機靈,將這山菜拿給宋遠驥等人檢查,也許他會將這些山菜吃了,到時他豈不是……想到這裡,再對照起她那幽怨悲傷的淚水,他內心一陣揪緊。

  難道真是他糊塗了?一知道她叫香衣,一看見她的眼淚,一聽見她那些安慰他的話語,他就被迷惑了?

  「將軍,你有何打算?」

  他一直不表態,宋遠驥關心的問。

  雷鎮藩沉吟片刻,「既然他們要我的命,我便順了他們吧。」

  宋遠驥與慶禎互顱一眼,一對沒弄懂他的意思。

  他眼底綻出銳芒,「放出消息,就說我中了不知名的毒,命在旦夕。」

  慶禎一愣,「這消息要是傳到呀皇兄那兒,他會嚇壞的。」

  「是啊,將軍。不如我讓密探局的弟兄回京享報此事。」宋遠驥提出建議。

  「不行。」雷鎮藩駁回了,「為免橫生枝節、打草驚蛇,就連皇上都得先瞞著。」

  「可是……」

  「這事要傳到皇上那兒也非三天兩天之事。別說是六絕門跟璽王,就連兩萬鎮北軍知道我中毒命危,也會有人起異心……」

  他這麼一說,宋遠驥便明白了。「將軍是想一石二鳥,既引出璽王跟六絕門這兩頭豺狼,又可側試營中軍士官忠貞與否?」

  慶禎卻覺得不妥,「這太危險了吧?」

  雷鎮藩氣定神閒的一笑,「行船走馬都有三分險,更何況是打仗。」

  「你忘了你已經沒有虎徹了嗎?」慶禎生氣的提醒他。

  目光一凝瞅著他,「沒了虎徹,我雷鎮藩就是個廢物、是只紙老虎?」

  「這……」他頓對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雷鎮藩的視線落在那株血黑草上頭,「我會讓他們知道,我這隻老虎的利牙還沒被拔去。」

  鎮北軍,蟒營。

  「什麼?」沈南天驚訝之餘,臉上已漾開得意的笑,「你說的是真的?」

  「是方才龍營來報,千真萬確。」

  「哈哈哈~」他毫不掩飾他的歡喜,「雷鎮藩也有今天。」

  「據說他誤食的是一種名叫血黑草的毒草,這種毒草就算只吃下一葉,亦能奪人性命。」

  「是嗎?」他冷笑問:「這麼說來,他現在正在等死?」

  「聽龍營的使差說,大失試過以放血的方法醫治他,不過未見成效。」

  沈南天手指著天,猖狂地笑道:「哈……真是天助我也,除去心中大患,日後我在北境又可道遙自在了。」

  「對了,小的還耳聞一事。」

  見屬下種秘兮兮地,他立刻催促,「還不快說。」

  「京城密探局的人正在將軍府邸。」

  「什麼?」沈南天一驚,「密探局的那幫人來了?」

  密探局掌握的不只是敵營情事,也包括各地官吏施改治理清廉公正與否。他們來到北境,又待在將軍府中,勢必為了要事而來。

  「據說密探局掌握了消息,說璽王已聚集其餘黨在九泉,隨時都可能進逼北境防線。」

  「九泉?」他一征,「那個像死城一樣的鬼地方?」

  「沒錯,依小的看,雷鎮藩中毒跟璽王脫不了關係。」

  「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沈南天沉吟須臾,然後一笑,「看來這是我立功封侯的大好機會。」

  「咦?小的不明白。」

  「你真是豬腦袋!」沈南天粗暴的往屬下頭上一拍,大放厥詞。

  「雷鎮藩躺在來上等死,璽王一定會因大患已除而失去戒心,這對我只要集幾營兵力發兵九泉,還怕不能拿下他的首級在皇上面前立功嗎?」他立刻往案後一坐,執起筆墨。

  「大人,您這是……」

  「我寫幾封信給鷹、駒、鴉三營,你立刻將信送達。」

  「是!」

  連著兩天,香衣都待在雁來客棧裡。

  這兩天,司命他們什麼都不做,只是待在客房裡吃吃喝喝,要不就是睡覺。她不知道他們何時才會行動,只能耐著性子等待。

  這日掌燈時分,她同司命跟懷靜他們到一樓的大廳用餐。

  大廳裡鬧烘烘的,每個人臉上皆是驚惶不安的神情。

  「什麼?是真的嗎?」大廳裡的跑堂丟下工作,也忘了招呼客人,好奇的拉著相識之人問著,「虎嘯將軍真的死了?」

  「是啊,剛才將軍府邸傳出消息,聽說府邸的人已進城找人辦喪事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據說是誤食毒物……」

  聽見跑堂與客人的對話,香衣腦子轟的一聲炸開。

  瞬間,她聽不見也看不到,只有腦袋裡微弱的運轉著剛才她聽到的那些話。

  鎮藩哥誤食毒物而死?怎麼會?

  兩日前她進將軍府兒他時,他明明還……一個念頭突地鑽進她腦海裡,她陡然一震,下意識的望向懷靜。

  他衝著她笑,低聲的說了句,「看來他是信任你的。」

  這一刻,她憂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籃山菜,懷靜交給她的那籃山菜裡,放了足以使鎮藩哥喪命的東西!

  他們在側試她,想知道分開五年,她是否還是值得他們信賴的自己人。

  這是一石二鳥之計,既可毒殺璽王的心頭大患,又可一采她是否忠心。打從一開始,他們就打算利用她毒殺鎮藩哥。天啊,她競然害死了鎮藩哥。

  「莫渝,」司命走到她身側,唇角勾起一抹陰沉的笑意,「幹得好,你通過側試了。」

  「……」香衣說不出話來,只是木然的桿在原地。

  鎮藩哥以虎徹為她換來一命,而她競成了六絕門及璽王的幫兇,間接害死他?

  老天,她就算死十次一百次,也彌補不了自己犯的錯呀!

  「莫渝,你怎在發愣?」白焰笑娣著她,「看你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怎麼,你該不是捨不得那雷鎮藩吧?」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