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錢貫傑借了輛雙B跑車。其實同品牌的車他也有一輛,但款式不若錢貫傑這輛招搖。而今日的他需要招搖。
開著跑車抵達飯店,位於八樓的餐廳外,立了面同學會的告示牌。
當舒妹瑤與鍾印堯手挽著手連袂現身,立即引起了騷動。
「哇!你是舒妹瑤?!」
「天哪!你變好多哦!感覺才幾年不見而已!」
現場,不論男女,全圍上來和她打招呼。舒妹瑤擔心的情況並未發生,學生時期的過往,經過時間沉澱,無論昔日好壞,當舊人聚首,所有過去都已成追憶。大伙都有各自的人生。
往事已逝。
眼前出席的人數才十幾位,沒她想像中的多。跟許久不見的同學一一打了招呼,積壓在舒妹瑤心中的一塊大石,無形消散。她的心情由鬆懈轉為雀躍,壓抑著激動,回頭給了男友一個笑容。
鍾印堯笑著,暗地捏捏她的手。
「對了,妹瑤,他是?」有昔日女同學好奇地開口詢問。
「我是小瑤的追求者。」鍾印堯微笑。「怕她被拐跑,所以硬是跟來,沒事先告知,真是不好意思。」
知道他是故意演戲,舒妹瑤卻覺得他根本就不用演。
這男人在兩人未交往之時,就已是這種口無遮攔的模樣。差別只在交往前他還會害羞,交往越久,臉部的血管就像消失似的。
倒是她一直沒長進,聽他當眾表白,依舊會感到臉頰發燙。
「沒關係、沒關係,人多熱鬧嘛!而且有些人還不曉得會不會來咧。連主辦人到現在都還沒出現!」
餐廳貼心地為這場同學會隔出一區獨立場地,熱心的同學很快地就替舒妹瑤與鍾印堯找到位子坐下。有許多人圍繞著他們聊天,無論過去現在,舒妹瑤總是和大伙不同,學生時期的她忙於打工,在學校不是趕著做功課就是趴在座位上補眠,很多人對她的瞭解不深,但又覺得她很有存在感,只不過是個怪異的存在。
多年後的她則搖身一變,成了衣著貴氣高雅的大美人,身邊竟然還跟了個帥哥追求者!這般南轅北轍的改變,教一堆人好奇不已,尤其是女同學們。
大伙有說有笑,鍾印堯不愧年紀較長,溫和的微笑看起來沒半點殺傷力,但言談間的業務手腕很是厲害。他很快就和眾人搭上話,再藉由他當中間緩衝,舒妹瑤訝異自己居然和過去沒太多交集的同學能那麼有話聊。
第10章(2)
就在現場逐漸熱絡後,今日同學會的主辦人終於訕訕來到。
張簡亮一出現,就遭到噓聲圍剿。倒不是因為他人緣差,而是他的活潑個性,養成了大家習慣與他夾槍帶棍的笑鬧對話。
「吼!我車子進廠保養,去牽車啦!」張簡亮也不在意,笑著回應。但當他視線來到舒妹瑤,還來不及驚艷,便見到她身旁那個男人,臉隨即沉下。
「喂,我們同學裡有這個人嗎?」他看過這男人的照片,也看過他在網路上的留言,知道他正在追舒妹瑤,危機意識頓時湧現。
「他是舒妹瑤的護花使者啦!」立即有人幫忙回答。
鍾印堯也禮貌地朝這位主辦人投以微笑。
「我們訂的座位剛剛好,可能沒多的位子可以坐。」
「跟服務生講一下,加張椅子就好了,哪有差。」有女同學主動道。
張簡亮想將他趕走,但怕自己態度太奇怪會惹非議,只好將一肚子氣往回吞。
「好啦,隨便,有得坐就好。」他開始清點人數,聯絡未到的同學,並交代出餐。
除了鍾印堯得另外點外,其他人早在回覆出席同學會時,先勾選了餐點。
所有人在長桌上排排坐,鍾印堯理所當然地坐在舒妹瑤身旁,張簡亮搶不到另一邊的位子,而且坐她身旁也太奇怪,便選擇她的正對面,一來能將她看個仔細,二來距離也很近。
女人的化妝品果然厲害,那日見面,只覺得這張臉清秀,一化了妝,立即變了個人,幾乎把他過去的女友們全比下去。眼前的美人兒,對他而言是個意外收穫。
中途張簡亮一度離席上洗手間,在洗手間內,兩三個男人就舒妹瑤討論起來。
「她那哪叫還不賴?很正了好不好!」同學甲道。
「我那天看到的她又沒化妝,穿得也很普通。」張簡亮倚在洗手台前,照鏡子檢查自己的儀容。
「可她和那個男的看起來感情不錯。」同學乙說。
「表面看起來而已。」他冷哼。「我看過她在部落格寫的日記,那男的沒什麼錢,舒妹瑤從小苦慣了,對錢很計較,不可能找個窮鬼在一起,」想到這點,他恢復了自信。
他名下有車有房,在他們這個年齡的人來講,已經非常高檔。
而且舒妹瑤那種女生,自己也會賺錢,看起來獨立懂事,不怕她會亂花。
「蛋頭,你真的想追她?你以前不是還說她很噁心,又醜又髒?」同學甲問。
「以前貪玩不懂事的話,你也信。」
那次的偶遇,勾起了張簡亮的興趣和好奇,原本他只是抱著這女生比較好釣,又不太需要「照顧」、「維修」的方便考量下,才想說試試看能不能得手。
直到他前陣子搜尋到她的社群網站檔案,又找到她的部落格。破解了她的相簿和日記文章,發現她真的挺不錯的,獨立自立,個性卻又單純。而且照片中的她,真的越看越覺耐看,不化妝也不會嚇到他。
今日一見,更是驚為天人。
就算原本還在猶豫,這下說什麼他也要卯起來追了。
「好了,不說了,等等多幫我講話。」確認自個兒門面完美,他結束了這場談話,回到桌邊繼續主持這場由他召集的聚會。
用餐結束後,所有人在飯店門外互別,一輛外型流線搶眼的跑車一出現,立即引發眾人的讚歎與聚焦。
相較之下,張簡亮特地送修保養的那輛車,壓根沒人注意,簡直不起眼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