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車旁,一臉陰霾地看著那輛連自己都不得不妒忌的拉風跑車。
整場餐會下來,那不請自來的傢伙像牛皮糖般緊貼著舒妹瑤,頻頻破壞他上前攀談的機會,就算聊了,也馬上被岔開話題,不好容易等到散場,卻連接送計劃也宣告失敗,他怒火中燒。
「這輛車你買的?」他佯裝興趣的上前詢問。
「不,我朋友借我的。」鍾印堯笑了笑,落落大方的承認,「訂製車款,全球只有三輛。」
就算這輛車是用借的,也狠狠地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你敢開上路也很強耶,要是不小心刮到,賠都賠死了。」他忍住心中的酸溜溜,盡力用說笑的語氣道。
「還可以。」鍾印堯依舊保持溫和的微笑。「幸好我開車也很小心。」
張簡亮真想當眾指著他的鼻尖,揭穿他窮鬼裝闊的表象,但他可擔待不了大家追問他知道這傢伙底細的原因。
這場同學會最終,他只好滿肚子火地獨自駕車離去。
幸好在餐廳裡,他以建通訊錄的名義,確認所有人手機號碼,舒妹瑤自然也不好拒絕,他因此拿到了她的手機號碼,可以日後再單獨約她。
但他可沒料到舒妹瑤會拒接他的電話。
當他換了第N個號碼打過去,依舊沒人接後,他便將目標轉往網路,在她的部落格留言給她,並繼續使用破解的密碼偷看她的日誌。
從日誌內,他發現對方並不想理會自己。過去那件玩笑對她造成極大的創傷,她無法克服對他的負面情緒,最好的方法就是當作沒這個人的存在。
一天天地看著她的日誌,看著這個人的生活點滴及想法,彷彿兩人變得親暱,他逐漸對此舉動著迷,同時,等不到任何回應的他,也日漸懊悔、沮喪。
他想彌補過去,想告訴她,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但這美麗的女孩不給他機會,他陷入了某種迷亂,對於想見她的這件事,已執著到幾近瘋狂。
又過了半個月,他終於在她的日誌,找到了能見到她的蛛絲馬跡。那個叫鍾印堯的男人,想約她參加宏光集團旗下的飯店開幕酒會,她還在考慮要不要參加。
這消息,讓他彷彿看見曙光。
不管她最後有沒有參加,他至少也能找到那男人,問清她的消息。
銘升電子也是宏光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之一,他應該能找到門路進酒會。
「妹瑤……你等我……我會好好向你道歉,以後也會好好疼你……」對著螢幕上的照片低語喃喃,張簡亮將臉湊近,唇輕輕吻上。
宏光集團新落成的飯店開幕酒會,廣發邀請函給不少生意上有往來的客戶,並將在酒會上舉行珠寶義賣,所得全數捐作公益,藉此活動來提高飯店的知名度與媒體曝光率。
鍾印堯持艾寶的邀請函,帶舒妹瑤一起出席。
酒會上衣香鬢影,美女如雲,同樣盛裝的舒妹瑤反倒覺得輕鬆自在許多。
大家都這麼美,不會有人注意到因不習慣穿禮服而十分彆扭的她。
她和男友進入會場後,不免俗的得做公關上的招呼寒暄,和該招呼、該聊天的人都聊過後,他們便溜到角落,搞起兩人小世界。
「美女,你的胸口露得太低了哦。」鍾印堯故意將唇附在她耳邊,以彼此才聽得見的音量,小聲交談。
這角度往下看,也順道能飽覽曲線美景。
「是你的位置太高了。」她也學他小聲說話。
「你胸部有變大對吧!」他肯定。「啊,不枉費我天天幫你按摩……」
身旁的女友嬌嗔地拍了他一下。「公眾場合,注意一下言行好不好!」
「有呀,我不是說得很小聲了嗎?又不會有人聽見……」
聽著耳邊嘟嘟囔囔的抱怨,舒妹瑤笑了。
「你在別人面前那麼正經,私底下整個走樣耶。」她倒是反過來,先認識了他私底下的樣子,接著才見到他在眾人面前的正經模樣。
「當然呀,出了公司我就代表艾寶,公司裡一堆專家,我自然也不能砸了自家招牌,都要憋得很辛苦。」他與她越靠越近,幾乎壓在她身上。「小瑤,你趕快帶我離開這裡解放我……」
面對男友不分場合總要找機會偷偷撒嬌的行徑,舒妹瑤又好氣又好笑。
兩人交往至今,偶爾鬧鬧脾氣有,但幾乎沒吵過架。因為只要她一生氣,女友絕對至上的堯,在第一時間就會豎起白旗,無條件投降。
而看著男友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舉動,她自然也是氣不起來,象徵性地撾他個幾下,就又和好。
兩人聊到一半,鍾印堯被熟人喚走聊公事,舒妹瑤自己在附近逛逛,走到了露天花園平台上,居高臨下鳥瞰底下氣派的中庭造景。
突然,她被人從後方抱住。
「我抓到你了。」
驚恐急遽竄過全身,舒妹瑤欲尖叫,嘴巴卻被摀住。
她使勁掙扎,仍阻止不了被人拖往暗處的命運。
她嚇壞了,眼淚就要奪眶。
「噓……不要怕,是我。」對方依舊捂著她的嘴,另一手將她扳過身,讓她能看見他。
「你幹麼這樣嚇人!」驚嚇早讓她忘掉其他情緒,舒妹瑤嘴巴一重獲自由,便忍不住顫抖地破口大罵。
「我偷溜進來的,而且不這樣,你會跟我講話嗎?」張簡亮身上穿著類似服務生的制服。他的眼神在黑暗顯得異常晶亮。「妹瑤,我要跟你說,我知道你高中時很喜歡我,我很抱歉那時接受朋友的打賭,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舒妹瑤一臉荒謬地瞪大眼睛看著他。
「我保證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我們重新來過,這次我會好好對待你,好好疼你……」他緊抓她的臂膀,一口氣劈里啪啦激動地宣示。
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摸不著頭緒,而且眼前這傢伙的舉動及表情都令她感到害怕。
舒妹瑤掙脫他的箝制退了一步,背抵上後方的牆面,前方唯一的路又被堵住,被困在死角,她根本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