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聽不下去了,捏她腰眼一下。
「噢!」掐我幹嘛?她白他一眼。
「你怎麼就沒想到替我報名員工優惠?」他無奈地道。
「一個連咖啡渣都抱不動的人練什麼瑜伽?你應該去練健身吧?」
「咖啡渣都抱不動,噗哈哈哈哈——」開陽拍桌子狂笑。
他很吵。玉衡眼神不善。
天機輕笑一聲,放下杯子。
「你說得對,我確實少了點運動。」她親切地伸出手。「你是?」
玉衡正好傾身去拿另一邊的報紙,擋住了天機探過來的手。很擋路耶!香娜拍拍他,被他反手握住,抽不回去。
「她是玉衡的新房東,香娜。」瑤光笑道。
「兼我的救命恩人。」玉衡輕笑。
天機輕輕喔了一聲,手縮了回去。
「真的?」瑤光好笑地道。
「一次。」
「兩次。」
兩個人同時開口,她看玉衡一眼。
「第二次是哪一次?」她只記得有人要殺他們的那一次。
玉衡抓抓她頭髮,把她漂亮的卷髮弄得更亂,香娜抽回自己的手拍掉他的。
看他喝完自己的咖啡,改喝她的,她忍不住嘮叨:「咖啡不要喝那麼多,會上癮的。一天最適合的量是兩杯,你早上出門已經喝過一杯了,這是第三杯。」
「我說了,她是老母雞個性。」玉衡按著額頭,癱回椅子內。
「什麼老母雞?」她用手肘頂他。「……好吧,或許有一點!但你如果從青春期就開始照顧一個小小孩,你也會年紀輕輕就變成老母雞的。」
玉衡拉過她柔軟如綿的手把玩。
瑤光輕輕一笑,香娜被她笑得毛毛的,越想越不對勁,趕快解釋。
「我只是看不慣人家糟蹋自己的身體。你們知道美國每年光是付在醫療支出的錢有多驚人嗎?其中更有許多是我們納稅人的錢,如果每個人都懂得在生命中做出明智的抉擇,我們人人都可以過著一個健康自主的生活。」
「完了,開始傳道了。」玉衡申吟一聲,手捏捏眉心。某個女人氣得又想頂他。
「沒錯,做明智的抉擇很重要。」瑤光對師兄眨個眼。
「算了,我還是趁她對你們開班授課前把她帶走吧!」玉衡起身將她拖了起來。
天機還沒坐下多久,他們就走了,會不會有些失禮?
香娜想開口,腰眼又被輕輕掐了一下,辛玉衡的眼底掩去所以神情,她若有所悟,不再出聲。
「玉衡?」進電梯前,天機突然在他們身後輕輕呼喚。
他們兩人停下了看著她。
天機清雅的臉龐揚起一個歉意的笑。「我一直認定你這次有驚無險,所以沒有費心找你,你不會怪我吧?」
玉衡的嘴角輕輕一牽。「都幾年的兄弟了?怎麼會。」
「那就好。」天機點點頭。「這次是我做錯了,你放心,我不會再錯一次的。」
玉衡靜靜看她一眼,對其他人點了下頭,轉身挽著香娜走進電梯。
香娜跟每個人揮手道別。
「拜拜,天機如果要上瑜伽課,記得找我哦!」
天機對她的方向一笑。「我會。」
電梯門緩緩關上,她依然掛著燦爛的笑拚命揮手。
「不用再揮了,再揮她也看不見。」一個熱熱的氣息湊近她耳畔說。
「什麼意思?」她用嘴角回話。
「天機的眼睛看不見。」他涼涼道。
呃?
笑容一僵,電梯門整個關上。
「那你幹嘛不早點跟我手?」香娜手叉腰瞪他。
「有點神經的人都看得出來。」玉衡懶懶地道。
香娜給他一個大白眼。
原來她看不見啊……真難想像!那雙眼充滿靈氣,毫無盲眼之人的渾沌,竟是看不見的。
難怪她注視人的時候彷彿看著你,又不像看著你,香娜總算明白原因。
「知道嗎?」辛玉衡先生突然很有興致閒聊。
香娜瞄他一眼,不確定他想發表什麼高論。
「我認為你對我有感覺。」辛玉衡靠在牆角,長腿伸展,對她挑了下眉。
香娜學他的姿勢,在他的對角靠著,對他挑了下眉。
「怎麼說?」
他邁開長腿,一步,兩步,站在她的身前,很近很近,近到從他身上彷彿射出電流,敏感的刺激著她的皮膚。
「對一個毫不關心的人,你不會注意他喝了幾杯咖啡,健不健康,會不會被人殺掉。也不會在那個人這麼做的時候……」一根長指輕輕摩挲她的玉膀,一層細細的疙瘩立刻浮了起來。「有這種反應。」
香娜鼻尖都是他的氣息。
「所以,」灼熱的呼吸拂著她耳旁的鬢髮,語音如絲。「我認為你對我,非常有感覺。」
香娜深思地盯著他胸膛。
「或許你是對的。」
她承認得這麼乾脆,反而讓他退後一點盯著她的臉。
「或許我真的對你有感覺。」香娜依然是深思的神情。「或許我越來越關心你,或許,有一天我甚至會跟你上床。」
辛玉衡揚起眉,還來不及說話,她又接了下去。
「——在我覺得可以信任你為止。」
揚起的眉掉回原位,他緊盯著她。「你不信任我?」
電梯門打開,她轉身走出去,只玩味地丟他一句:「你信任你自己嗎?」
第8章(1)
「他有事瞞著我們。」瑤光深思地道。
他們正坐在開陽家的客廳,剛吃完飯的若妮忙著張羅兩個孩子洗澡。
因為擔心好兄弟繼續被嬌妻刁難,瑤光特地提議要來他們家吃飯,當個和事佬;結果人家兩口子早就好得像蜜裡調油,哪裡勞煩她擔憂?
想想也不意外,開陽終究是真正的一家之主,遇到大事還是他說的話算數。不過平常時候他喜歡讓若妮對他作威作福,這是人家夫妻倆的生活情趣。
開陽這裡沒問題了,另一個兄弟卻讓她越發憂心。
「親愛的,幫我把盤子放進洗碗機裡好嗎?」若妮探出頭呼喚。
「我來。」瑤光主動幫忙。
開陽君子遠庖廚,只是坐在隔開廚房和餐廳的吧檯前,舒舒服服喝他的威士忌加冰塊。
「說說你的看法呀!」瑤光把晚餐的髒盤子放進洗碗機,回頭看看他。「我不明白玉衡在想什麼,他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古里古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