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叫我離開。」
講到這個,他也有點不爽。
「我說你隨時可以離開,你顯然迫不及待立刻就離開了。」辛玉衡挖苦她。
「所以是我的錯囉?」香娜倒抽一口氣。
「不然呢?你想搬出來,我只好給你錢,替你安家,這是基本的道義責任。」
第10章(2)
她氣憤地尖叫一聲。
「根本不是這樣!明明是你跟我上過床之後,丟支票給我,叫我走。你竟然想歪曲事實!」
辛玉衡盤起手對她皺眉。
「你說不想和我上床,我只是誘惑成功而已。兩相情願,沒有誰好怪誰的。你說你沒錢繳學費,所以我盡可能的幫忙,還幫你找房子,你卻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
「我不知感恩?」香娜嗆了一口氣。
辛玉衡仰天長歎。「為什麼開陽認為這是生活情趣?明明就是你們女人天生蠻不講理。」
「我不講理?」她覺得自己快變鸚鵡,只能不斷重複他的最後一句話。
「好了,我又跑一趟南斯拉夫,把以前沒處理好的事收個尾,現在真的很累,我們可以睡覺了嗎?」
他把衣服脫一脫,準備上床睡覺。
「要睡回你曼哈頓的豪宅去睡!」她咆哮。
「那間房子已經賣掉了。」他把枕頭拍松,舒舒服服地躺在右半邊的床上。
「什麼?」她眨了眨眼。
「你不是不喜歡它,覺得它太冰冷嗎?那我們在這裡住一陣子好了。」辛玉衡古銅色的胸膛被米白的被單襯得更加寬闊雄偉。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從他一出現,她就覺得自己彷彿在跟火星人講話,完全無法溝通。
「總之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他拍拍旁邊的空位。「快睡吧!你明天一早還有課不是嗎?我也得回公司一趟。」
香娜像只憤怒的老虎,在床前面踱來踱去。
他突然之間冒出來,然後就一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屬於她家一員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不對,她還在生氣!
不過她在氣什麼?
香娜有一瞬間錯亂。對了,錢,支票,把她趕出來。
等一下,這些好像剛才談過了?
談過了嗎?她的錯亂越來越嚴重。
最後她怒吼一聲,又跳回床上,把他整個人坐在身體下。
「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回來做什麼?」
辛玉衡睜開眼睛。
修長的大掌懶懶的扶上她的腰,輕輕一個蠕動,她迅速感到薄薄的被單下,有個鼓鼓的東西頂住她。
懶洋洋的熱流從他們隔著被單碰觸的地方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但她固執地要求一個答案。
她眼中不只是固執,在那層驃悍的表象下,他看見了深深掩藏的脆弱。
從不憐香也不惜玉的辛玉衡,心頭又有了一抽的感受。
「你。」他扶住她的腰,長指輕柔地揉撫。「我回來找你。」
「我。」她重複。「為什麼?」
為什麼?
好問題。
「因為你讓我想繼續下去。」
「什麼?」她皺起眉頭。
「你救了我兩次,我想跟我的救命恩人在一起。」
「只有一次。」香娜不懂他的兩次是哪兩次。
「第一次在那間破工廠裡。」他輕聲說。
她是如此的充滿生命力,眼中都是對弟弟的擔憂。當時她明知道弟弟可能扯進不法的事,而他們倆沒有任何資源可以運用或求助,但她沒有放棄。
她留了下來,努力幫她弟弟掙脫出泥淖。
這一點觸動了他,當時他不明白是為什麼。
在那一刻,她讓他想再撐久一點。直到後來他才明白,因為她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手足。
如果情況轉過來,瑤光,開陽和其他人,都會不顧一切的為彼此犧牲一切,像香娜對山姆那樣。
從何時起他竟然忘了這些事?
是她讓他記起來。
「山姆本來就不會傷害你的。」香娜盤起手瞪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第二次是在你家客廳。」他繼續道。
不過不是因為她阻擋了那個人對他開槍,而是讓他看見,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願意為了另外一個人而不顧自己的生命。即使另一個人她甚至不喜歡。
在相處的短短的日子裡,香娜。弗蘭切斯卡不斷讓他看見人性善良的部分。天知道他已經有多久不曾去在意人世間的美善。
這個世界其實還是很美好的,是她讓他重新看見這一切。
是她讓他有了再走下去的心意。
他不想放開她。
香娜盯著他的胸膛,沉思片刻。
「你為什麼不想繼續下去?」她突兀地問。
「……因為我累了。」
「生命裡本來就有許多事會讓我們疲憊,也總是會有美麗的事物發生,這就是生命美麗的地方。」
「現在我知道了。」
「你以前不知道嗎?」她輕聲道。
「或許我曾經知道,但時間太久,我已經忘記了。」他靜靜地說。
她的手指落在他的胸膛,無意識地游畫。
「艾立爾斯,你叫我離開的時候,我很傷心。」她終於承認。
「對不起,我有一些事必須處理,我只是想讓你趁著這段期間安定下來而已。」
「你為什麼在乎我們安不安定?」
「因為你和山姆……你們是『美麗的事物』。」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他以為自己心力已近末途時,是她讓他看到遠方還有更美的風景。
在這一刻,香娜知道,她愛上了這個男人,這個陰晴不定又古怪難測的男人。
「那你以後還會讓我生氣嗎?」她軟軟地畫著他的胸口。
「會。」他點頭。「不過如果發生了,你最好告訴我,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不要老是期待我會猜得懂。」
完全不羅曼蒂克,果然是他的作風。香娜把笑容捺回去。
「好吧!給你一段試用期。」她終於同意。
身下的胸肌一緊,扶著她腰的那雙手突然往下溜,她發現情況不對,連忙挺直身想警告。
「不行,我們現在還不能……啊!」
太遲了,下一分鐘,他已經在她體內。
香娜咬著下唇,吃力地蠕動著下半身,適應他巨大突兀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