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賣?」姜睿明問老闆。
「髮束一條二十塊,這款的一個五十,這邊的一個一百五,中間的兩百,那邊一個兩百八,兩個算你五百塊就好,買越多還有打折,多看看多挑挑喔」
姜睿明的突兀加入,招來不少女人的側目,發現是大帥哥,原本低頭選購的女人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眉目間滿是竊喜。
被眾人注目對姜睿明來說,實在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就跟呼吸一樣,是以他並末多加理會,兀自低著頭,目光專注的落向面前琳琅滿目的髮飾,仔細挑選。
他記得戴沂純工作的時候,總是習。質紮著馬尾,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發圈極其單調的束看那頭黑色髮絲。
別懷疑,那還算好的,他甚至看過她用便當上的黃色廉價橡皮筋綁頭髮。
姜睿明光想就忍不住皺眉,覺得眼睛被她徹底的殘害了。
怎麼說也是個花樣年華的年輕女孩,但是她實在太樸素了,渾身上下除了黑白藍灰還是黑白藍灰,好像這世界上就只有這四種頗色,他的領帶都比戴沂純的衣服顏色來得繽紛許多!
瞧,放眼一路上二十來歲的女孩,哪一個不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活像是水果攤上的當令水果,個個鮮嫩可口。
他不懂,像她這種年紀不盡情打扮,難道要等到當阿蟾的時候嗎?真到那時候,她是要打扮給誰看啊!
女孩就是要有女孩的樣子,該好好打扮就該好好打扮,這是天職。
所以他想買髮飾給她,她的頭髮又黑又亮又柔順,戴上這些鑲著水鑽的繽紛髮飾,肯定漂亮又搶眼。
想到這,姜睿明益發勤快的挑選,不一會,面前的小購物籃裡已經堆得活像是座寶石小山。
「老闆,就這些。」
老闆算了算價格,開心的笑道:「兩千一百五十元,算你兩千塊就好。」
其他顧客一聽到價錢,不禁都有些楞住了。
女孩家的小東西居然也能買到兩千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傢伙是來批貨的?!
姜睿明爽快的掏出兩張千元大鈔遞給老闆,持過他精心挑選的髮飾。
看著姜睿明拎著俗氣有餘的塑膠袋走出人群,等在一旁的荊幼美和殷若昂不約而同的將眉毛挑得不能再高。
「送我的?」荊幼美把自己那頭軟綿綿的蓬鬆短髮晃得像水草,笑容可掬的望看他故意問道。
啤晚一瞧,彎起壞壞的嘴角,「我像是會浪費錢的笨蛋嗎?」
哎呀,買給她就是浪費,這是什麼態度?這讓荊幼美很不爽,也更好奇了,於是她邁步一橫,攔住他的去路,「說,到底買給誰的?」
姜睿明想了想,回道:「搞賞員工。」
荊幼美冷笑,連嘖了好幾聲,「說謊不打拿稿,你當我不認識汪姊啊,汪姊的花媽頭,哪裡用得上這些小女生的花俏玩意兒。」
聞言,姜睿明也跟著想像那樣的畫面,不禁莞爾笑道:「是有點不倫不類。」
問題是,他搞賞的又不是汪姊,而是那個老是臉紅紅的呆呆啊!
荊幼美太好奇了,非問出點什麼不可。「呴,姜睿明,快說快說,你買這麼多,總不會是你自己要用的吧,到底是要送給誰的?」她積極的逼問。
大掌一把推開她的臉,「反正不是要給你的。」
「看來是有喜歡的人了。」始終安靜的殷若昂突然說。
姜睿明驀然一怔,總是痞得人神共憤、足曳得天理不容的俊臉,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瞥扭後,旋即故作泰然的笑了笑,不吭聲,拎著塑膠袋快走,活像是有怪獸在他身後追逐。
「敷,到底有沒有,姜睿明你等等我啊,走那麼快做什麼?」
荊幼美正想追上前,殷若昂卻拉住她,笑著搖搖頭。
「拉我做什麼,我一定要問清楚。」
「還需要問嗎?你什麼時候看過他這個樣子了?」
荊幼美歪頭想了想,「沒有。」
姜睿明不是什麼吃素的男人,每次去夜店都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開把,合則來不合則散,女人鮮少在他心上停留太久,像今天這麼有耐性的用心挑選女人才會用的小東西,還真是盤古開天第一次。
像又想起什麼,荊幼美困惑的說:「也不對啊,姜睿明每次遇到中意的女生都會迫不及待的跟我們分享,搖旗吶喊嚷嚷著去開把,這次居然沒聽他吭聲,太不符合常理了。」
「所以,一連串的不正常,你覺得還要問什麼呢?給他一點空間吧,時間到了,他就會自動把人拎到我們面前了。
「哎唷,我很好奇嘛……」
殷若昂伸手敲了她的額頭了甜,「走了,不是吵著要看電影嗎?」
嘟了嘟嘴,「好眸,走走走。」趁機挽過殷若昂的路騁,荊幼美暗自竊喜。
姜睿明遠遠的把兩人甩在後頭,一個人安靜快走。
措手不及的被殷若昂這麼一說,一時間他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他喜歡戴沂純嗎?神秘的勾唇笑了笑。
細想起來,戴沂純可以說是他見過的女孩中,很特別的一個——
特別的乖順、特別的膽小、特別的容易害羞、特別的單純好騙,還特別的能令他發笑。
一開始只是覺得逗她很好玩,可逗著逗著,好像就上癮了,看她手足無措,他就很樂,她若對他視若無睹,他就覺得不爽,每一次總要逗得她紅著一張臉、眼神無辜的回瞅著他,他才肯罷休。
咦,這種行為怎麼聽起來有點幼稚,很像小學那種專拉女生頭髮、掀女孩裙子的調皮搗蛋男生。
猛搖頭,他好歹也是個成熟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如此幼稚,不可能,絕對……絕對不可能!
戴沂純是特別,可令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她一點也不像是他會追求的那種女人。
身為天生的太陽,姜睿明向來喜歡和自己一樣搶眼的女人,戴沂純的存在感太薄弱了,薄弱到把她擺到人群裡,想不忽略都很難。
照理說,他一輩子都不會看到她,然而弔詭的事情偏偏發生了,他硬是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她了,不只莫名其妙想對她好,還莫名其妙想跟她親近,甚至不惜扶著禮尚往來的名義,每天都要和她共進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