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霜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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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老周答道:「目前我只能確定,妳和我一樣是東方人,也都熟於中文,不過,我不知道妳來自哪裡,也不知道妳要去哪裡,這得要靠妳自己慢慢去回想了。」

  她吐出一抹幽幽的歎息,「如果……我永遠都想不起來的話,我該怎麼辦?」

  「這種事挺難預料的,說不定一天、說不定一年,也說不定一輩子,就在某個時候妳突然恢復了記憶。」老周也只能這麼說。

  「你能告訴我,該怎麼離開這裡嗎?」

  「妳想離開這裡?老闆是唯一能保護妳的人,妳想上哪兒去啊?」

  「去哪兒都成。」她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

  「他看妳的眼神?」老周興致勃勃地問:「他是用什麼眼神看妳的?」

  「我說不出來,總之我不喜歡。」這是她的直覺,在沒有任何記憶的情況下,她唯有相信自己的直覺。

  「呵呵……」老周笑得可樂了,看來他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他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就是探聽城中的各路消息,作為自己閒暇時看戲的好材料。

  詹姆士雙手抱胸,站在門邊,以英文命令道:「老周,出去!」

  「不急不急,我先把換藥的材料留下,然後就走。」

  老周仍是滿面笑容,拿著手提包走出門,還不忘深深地看他們一眼。

  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只剩下沉重的安靜,她不禁轉過頭去,面對三樓的窗戶,想要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詹姆士用力的關上房門,走近床邊道:「千萬別想逃,妳一離開這間餐廳,就會被勇哥那群人抓走的。」

  她詫異地抬起頭,因為他說的竟是中文!原來他根本就會中文,他一直在聽她和老周的對話!

  「你……」她以眼神控訴著。

  「別用這麼大的眼睛看我,當心眼珠子掉下來。」他繼續以中文說。

  「我留下來對你是個麻煩,等我傷好了,我就要離開。」儘管不明白自己以往的個性,但她相信她是個有骨氣的女人。

  「不管是不是麻煩,總之我管定了!妳救了我,光憑這一點,我就得對妳負責。」

  「我救了你?」她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做。

  「我不知道妳和勇哥那幫人有什麼糾紛,但這是我的地盤,不容許任何人撒野。他們殺進餐廳來的時候,我用飛刀解決了幾個小混混,後來勇哥想對我開槍,是妳以身體為我擋下了那一槍。」他據實以告。

  「這一檔……」她撫著自己的肩頭,那傷處仍是疼痛不堪。

  詹姆士坐到床邊,兩人的呼吸更加接近了,「是的,就是這一槍。」

  「是嗎?我想不起來了。」就連她自己也不懂,她怎麼會替他擋了這一槍?究竟她是個怎麼樣的女人呢?

  「轉過身去,我得幫妳換藥。」他拉開她襯衫的領口,露出她白皙滑嫩的肌膚,那誘人的美景足以奪走任何男人的理智。

  但詹姆士的表情卻毫無變化。

  紀雨湘也不動聲色,就那樣任他拆開繃帶、塗藥、綁上繃帶,甚至沒有一絲皺眉,彷彿那是最自然、最輕微的一件小事。

  他瞥見了她額頭上的汗珠,這該是椎心刺骨的痛,她卻表現得毫不在意,可真是一個好強的女孩,不是嗎?

  他很快的結束了這件事,包紮傷口對他來說有如家常便飯。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彷彿只是順便問及,「對了,我在受傷昏倒以前,曾對你說過什麼嗎?」

  這丫頭太不可愛了,想問就問,何必用這種語氣?他在心中哼了哼。

  「妳是說了一些話,但是……我並不打算告訴妳。」

  她如貓一般的眼睛登時瞪大,「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覺得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他故意逗她。

  她咬著下唇,半聲也不吭就別過頭去,直瞪著窗外的街景。

  真服了這個女孩,她實在夠嗆的了。他將她轉過身來,兩人視線相望,卻誰也不讓誰。

  「那時妳說妳叫做紀雨湘,若妳死了,骨灰要送回台灣。就是這樣,滿意了嗎?」

  「我叫紀雨湘?我是台灣人?」她的眼中總算流露出一絲脆弱。

  詹姆士比較喜歡她這種表情,但他不希望自己看得太久,以免失控,於是他站起來道:「如果妳沒對我說謊,那麼就應該是這樣了。」

  他走到門邊,看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便道:「雨湘,我知道妳的小腦袋裡在想什麼,但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舊金山沒有任何地方能收容妳。」

  她沒有回答,微噘的紅唇卻說明了她別有計畫。

  詹姆士在心底歎口氣,看來,他真是給自己找來了一個大麻煩!

  第三章

  演出吧

  「從一開始就能預料的劇情,

  我終將毀在你手裡。」

  就是這句台詞開始

  我不想這是場戲

  詹姆士離開後,房裡安靜下來,好像整個世界都沒了聲音,但這並未持續太久。

  在一陣敲門聲後,三個意大利男人走進來,在紀雨湘看起來,他們三個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只除了年紀上似乎有些差別。

  「嗨!小美人!」他們以特殊腔調的英文說道。

  「你們是誰?」她也以英文回答。

  「我是貝利尼,本店的經理!」

  「我是羅西尼,本店廚師!」

  「我是普契尼,本店領班!」

  紀雨湘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貝利尼?羅西尼?普契尼?這似乎部是歌劇作家的名字。」難道這三個男人有所謂的「藝名」或「花名」嗎?

  貝利尼笑咪咪地回答:「因為我們的母親很喜歡歌劇,她差一點就可以登台演唱了,但那時她肚子裡已經有了我,所以,她只好在家唱歌劇給我們的父親聽。」

  羅西尼則強調:「我們也都很會唱歌劇喔!尤其是這三位名家的作品。」

  最年輕的普契尼朝她風度翩翩的行了個禮,「從今天起,歌劇三兄弟為妳效勞!」

  他們三人分別執起她的手親吻,如此熱情的意大利風格,讓紀雨湘淡漠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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