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的失業,方可頤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想是平等的,我……我沒有靠他養,我有在工作賺錢——」
刑禹寬伸手攔下她的話,「工作的事我也讓人查到了,遠樹沒有告訴你,只不過是想哄你開心而已,那家物流公司早已經被辰光收購,否則就憑你大學畢業僅僅一年多的工作經驗,而且還不出色,你以為你能輕鬆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方可頤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怔愣在了座位上!
「還有,你那個叫韋伶的妹妹——」嚴厲的老人家話鋒一轉,又將矛頭對準另一處,「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想查的事,你們這些小孩根本防不了。你妹妹之前騷擾過遠樹,對於她的動機,你怎麼解釋?」
「我?」方可頤的錯愕大大加深,「那是韋伶的事,我能解釋什麼?」
刑禹寬的目光緊鎖住她,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她是你的親妹妹,你們是同一對父母生養出來的,你們身上流的血一樣,所謂一根壞籐上結不了好瓜,你聽說過嗎?」
方可頤整個人快崩潰了。
這位老人家怎麼能這樣說?
她氣得快發抖,「我沒有聽過這句話!我只想重申,我妹妹做的事跟我無關!」
「你們是一樣的。」刑禹寬卻固執地替她下結論,「你妹妹的事,你難道能否認?」
方可頤難過得臉色都變得蒼白了。
「我不能。」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嘴唇都是顫抖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僵到了極點。
相較於方可頤的掙扎,她面前那位身家無數的老人家卻是一派淡漠平靜,無言了片刻,刑禹寬忽然又叫來服務生,加點了一份慕斯蛋糕。
他的舉動讓方可頤有些意外,她還沒有碰到過一把年紀還愛吃甜點的人。
誰知他又說:「蛋糕是給你點的,不過不是討好,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一把年紀了,卻還欺負你這樣的小女孩。」
方可頤訕訕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會自作多情的,何況你也並沒有欺負我什麼。」
刑禹寬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見過遠樹的爸媽?」
方可頤一怔,繼而尷尬地反問:「他的爸媽不是過世了嗎?」
在他們交往的初期刑遠樹就告訴過她了,他的爸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出了車禍,雙雙完蛋,是爺爺請了一堆保姆養大他。
她的反問沒有禮貌,可是刑禹寬反而點頭。
看來這小子這次多少有些認真了,他在心裡暗想,否則他不會告訴這女孩。
方可頤當然猜不到他的心思,正一頭霧水,忽然傳來一串腳步聲。她立刻駝鳥地想,會不會是刑遠樹來解救她,結果回頭看見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來人笑著向他們打招呼。
方可頤尷尬地擠出笑容,衝她點點頭,她不確定對方打招呼的範疇是否包括她。
「來了就好,你也坐下吧!」
刑禹寬看見來者,臉上的氣色似乎好了很多,也因此讓方可頤倍覺尷尬,這個看上去美麗優雅的女人一到來,她就像成了多餘的。
「嗨,你好,我叫葉棠。」她沖方可頤笑,半點都不驚訝方可頤的在席。
「你好。」方可頤勉強應了一聲。
「我知道你是誰……」葉棠看著她,眼神忽然變得複雜。
刑禹寬伸手攔下她的話,自己卻對方可頤直截了當地說:「葉棠是我中意的人選,原本我打算在今年夏天讓她和遠樹訂婚。」
方可頤頓時像被打了一個無形的耳光,俏麗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這女人是刑遠樹未來的妻子,那她算什麼?她手指上的鑽戒又算什麼呢?
葉棠顯然也看見了她無名指上的閃光,「這是Kevin送給你的?」
方可頤怔了一下,「Kevin?」
葉棠立刻顯得不好意思,忙解釋說:「Kevin是遠樹的英文名,我們在LA時大家都這麼彼此稱呼,不過我想回到國內他應該不常用這名字了。」
「葉棠和遠樹是加州大學的校友。」刑禹寬插話。
「Kevin以前在UCLA的華人圈裡很有名呢,還有Benson,他們兩個家世都好,人又長得陽光帥氣,我那時只是一個無知的小女生,每天只知道仰慕他們而己。」
「你不用太謙虛,我選中的孫媳婦,不可能比別人差。」刑禹寬說著讚美的話,老臉上卻並沒有笑容,說完這一句,他又轉向方可頤,繼續說:「葉棠的家世並不差,雖然沒有萬貫家財,但她的雙親都是知名教授,書香門第出身的底子就比別人好,她的人很聰明,留學時年年拿全額獎學金,所以我相信,日後有她陪在遠樹的身邊,不會給他丟臉。」
「刑爺爺,你何必當著方小姐的面這麼說?」葉棠似乎很不安。
「沒有關係。」刑禹寬卻不為所動,「我說的是實話,她就算不能承受也要承受。」
方可頤的手在桌子下握得死緊,可是桌面上,她咬著牙也要擠出笑容來!
「我知道,刑總裁,你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不是白癡。我是平民家的女兒,帶不出大場面,會在你們上流社會丟臉。」
「可頤,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怎麼會有空在這裡?」謝佳軒的聲音忽然響起。
方可頤猛然回頭,原來謝佳軒已經從日本回來了!
真是她的大救星!
拖住謝佳軒的手,方可頤很快藉故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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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屎!你跟阿樹在一起,為什麼不告訴我?」謝佳軒聽完故事概要,快要抓狂。
她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兩個人漫步在街邊,方可頤的心中五味雜陳,面對好友的質問,又十分心虛。
「是阿樹讓我瞞著你的……你一直都對他沒有好感,就算一早告訴你,你也未必會替我們高興,所以乾脆想等戀情穩定一些再告訴你。」
「笨蛋!我這陣子不過忙了一些,沒空關心你,你居然就瞞著我……」謝佳軒近乎惡狠狠地說:「可頤,你想找死是不是?快說,你們在一起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