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雲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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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她聞聲由車底下望去,他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排馬車前。她心一揪,可以想見他有多憤怒,萬一她不小心被抓回去,他會如何對付她呢?想到此,她膽戰心驚。

  「王爺,賓客們被滯留太久,吵著要離開了。」許久後,有人由樓閣出來,滿頭是汗的稟報。

  為了找人,王爺下令賓客也不將離開,全圍在樓閣裡候著,但隨著時間過長,他們己開始惶然喧鬧了。

  他臉色更沉了,但就是沒點頭放人。

  「王爺,皇上也在其中,咱們不能再留人了,否則這事傳出去,您必定會被誤解。」李維生見主子一副若找不到人就不開王府大門的態度,只得不安的提醒,再這樣下去,可要傳出主子軟禁皇帝意圖謀反的謠言了。

  慕容雨霜雖憤怒,擔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留人了,心頭一痛,喝今道:「讓他們走!」他不得不先放人。

  李維生鬆了一口氣。因為若主子執意留住皇上,那後果實在難以想像,將今後他快步前去通知皇上身邊的人,讓他們盡速護送皇上回宮。

  王府大門終於開啟,皇上第一個急忙離去,其他人也爭先恐後的搶搭自家馬車走人,就怕慢了,慕容雨霜後悔便又走不了。

  慕容雨霜臉色越來越難看,沒想過那女人競這麼輕易就從他眼皮底下逃走,他長袖裡的拳頭用力握緊,怒到極致。「快快快,天色不早,皇上也回宮了,咱……咱們也不好逗留,快走吧。」一名老頭,可能是某卻的官員,一聽能走便馬上急著離開。

  他匆匆爬上有己的馬車,要車伕快駕車走人。

  褚靜就躲在這輛馬車底,見馬車要走了,忙抓穩底盤的橫粱,順勢離去。

  車輪終於轉動,她扭頭看見一雙再熟悉不過,繡有麒麟圖樣的紫黑長靴就在自己馬車邊,不由得心跳加速,極怕他發現她的身影可當馬車轅轅駛過,那雙靴子完全消失在她眼前時,一滴淚忽然無預警的落下了,一股不捨竄上她的心頭。

  她不是一直想著要回沙河村,想離開,想自由的嗎?

  分何如今真有機會走了,到臨別的一刻,她胸口卻隱隱作痛,萬分難捨?

  心境如此矛盾,難道她真想成為他的金絲雀?甘願就此停在他肩頭不飛了?

  不知為何,一離開他,她卻失去了即將獲得自由的興奮滋味。

  慕容雨霜心頭一陣躁動,厲眼向四周逡巡,見馬車一輛輛有他身邊駛離,他的心益發的煩。他從沒想過有己也會有如此失措的一刻,難道他真會就此失去她?

  砰!

  「哎唷……」載著褚靜的那輛馬車伕得急,撞上了前頭也要離開的馬車,這一撞,撞得車痛裡的老頭衰嚎喊叫,車底下的褚靜手一鬆,不慎掉落到地上,背撞上了地,也是痛得發暈。

  「老爺,對不起,這匹馬是剛養的,還不大聽話,有些不受掛制,這才會出意外,您沒事吧?」車伕連忙詢問自己的主子可安好。

  「怎會沒事?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了!」老頭痛吼。

  車伕愧疚不己。「小的該死,這就送您去大夫那裡瞧瞧。」

  車伕急急忙忙又駕著車往前趕路,車子一動,褚靜再伸手抓緊車底,身子緊貼底盤,再次上路。

  發生小擦撞讓慕容雨霜留意起了這輛馬車,他看著馬車離去,心情更加煩亂。

  王府四周挖有一條鴻溝,有王府護城河之稱,出入王府需靠一座橫過大溝的便林通行,當馬車行經便林中央時,忽然傳來一陣犬吠聲,郎哥由王府裡頭沖無且直朝馬車追去。

  慕容雨霜見狀,眉宇一動,隨後也飛身過去。

  郎哥己有六個月大,身形比一般犬類要大得多,那車伕見有頭臣犬狂吠務來,似要攻擊馬車,嚇得不歡停下反而加速。

  馬兒受到催促亦狂奔起來,讓車底下的褚靜幾次抓不位險些跌下,束髮的絲帶也因而被震落,捲進轉輪裡去了。

  她頭髮散亂下來,卻只得咬牙撐著,這種車速萬一掉下去可是會重傷的,並且前功盡棄,她立刻就會被抓回去。

  她焦急不己,郎哥定是聞到了她的氣味才追來的,雖然馬車速度快,但郎哥也跑將不慢,轉眼間就要追上了。

  馬兒感受到郎哥的接近,害怕得馬蹄亂路,開始不受車伕控制的四處亂奔。

  慕容雨霜在後頭己遠遠發現車輪下的髮帶,立刻就明白自己追尋不著的女人藏在哪了。

  他加快飛掠的腳步,見前方的馬車己被那瘋狂的馬兒拉著開始兜圈,忍不住喉嚨緊縮,擔心起車底下的人兒……

  就在他即將接近時,馬兒倏地掙脫束搏將馬車甩出去,馬車瞬間衝往便林下那水深五尺的鴻溝。

  「褚靜」他揪然變色,在馬車落水後,想也不想就緊跟著躍下——隨著馬車落水的褚靜,家住在沙河村,原本水性極佳,可以輕易脫困,但此時她卻發覺自己雙臂無力,後背劇痛,競泅不動身子……定是方才撞車時後背著地己傷到,再加上死命抓握馬車底盤,雙臂力氣用盡,這今才會再也無力脫身,只能任馬車帶著她直衝水底,她的人也被壓在車輪下。

  眼看車伕很快地泅進車廂內救出主子,卻沒留意到車底下的她,在水中她無法開口求救,只能眼睜睜絕望的看著車伕帶著老頭離去。

  她忽然感觸萬分,原來離開那人的下場,真的就是死路一條。

  可好奇怪啊,她是因為要逃連他才落得這般境地,卻在死前驀然想再見他一面她最後想見的人,不是婉師父,不是沙河村的好友,而是他,這不奇怪嗎?

  她眼角溢出了淚花,艱淚立即與河水滾成一體,心中不知為何感到遺憾。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會想逃嗎?會嗎?

  在痛苦的閡上眼前,她腦中仍想著這個問題……突然,她的唇被攫住,有人吻……不,是有人以口度上她,將氣息灌入她口中,將到氣息後,她再度睜開眼眸,驀地心神一震,競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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