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潤的布巾染上了些許艷紅,讓她更羞,卻教他心緊,感覺到她的輕顫,他握著她柔嫩的腿膝,抬頭看著她,問:「還疼嗎?」
鼕鼕說不出話,只覺臉更紅,只能輕搖首。
易遠看見她搖頭,可他知她仍是疼的,只是羞。
他萬般不捨,動作更加輕柔,他小心不讓手指觸碰到她,怕又弄疼了她,卻彷彿又嗅聞到她誘人的幽香,不自禁的心跳又再加快,他克制住自己,溫柔的替她把身體都抹淨。
當他終於完成時,已渾身又冒一層薄汗,他把布巾擱回水中,只聽得一聲輕響,回首只見她坐倒在被褥上,小臉羞得通紅的忙將雙腿緊合,見他欲上前,忙解釋道:「我沒事,只是腿軟——」
話出口她忙又改口,羞窘的道:「只是絆了一跤,不小心讓被褥絆了……」
說著,她自個兒話語都弱了。
他瞧著她,揚起嘴角,仍是來到她身前,傾身抬手,再次握住了她的裸足,「絆哪兒了?扭了腳沒?我瞧瞧。」
她一驚,羞得結巴又開口:「我沒……你……你……」
「我怎麼?」他更靠近,握著她的腳,將她拉得更近,瞧著她飛紅的臉,看著她羞赧的眼,問:「你還怕嗎?」
鼕鼕心跳飛快,臉紅心跳的一手抓著衣,一手撐在被褥上,往後支著自己,就不敢靠他太近,可他卻仍是逼了上來,害她因為羞,整個人幾乎又半仰倒回褥子上,但他手早已又摟上了她的腰,不讓她退開。
這男人靠這麼近,身上的味又襲來,熱燙的體溫又再次隔著單薄的衣,熨著她,這一切只讓她腦子裡全又化成一團漿糊,恍惚的問。
「怕啥?」
他深深凝望著她,張嘴吐出一個字。
「我。」
瞧著那近在眼前的男人,鼕鼕微微一愣,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可他嘴角眼中,都沒任何笑意,那張英挺的臉龐緊繃著,等待著她的回答。
這不是他第一次問著問題,她沒多想過,直到現在。
忽然間,知這男人真在意,在意她是否怕他。
不覺中,她抬起了手——
除非必要,她從未主動碰過他,從小到大都不曾,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兩人還小時,她就知他和她不同,他生來就是主子的命,和她不一樣。
她不曾、不曾真的想過,他會在乎她,會想要她認同,會不希望她怕他。
可是,他問了這個問題,再一次的問了同樣的問題。
驀地,鼕鼕忍不住的抬手,想觸碰他,但在觸及那瞬間,她仍有些遲疑,還擔心自己誤會了什麼,手雖抬了,卻停在他頰旁。
那一剎,他眼角抽緊,屏住了氣息,某種不明所以的情緒,閃過。
她能看見他眼底的緊張,感覺到他的渴望,和那幾乎像疼痛的情緒。
小手,無法控制的撫上了他緊繃的臉龐。
他的容貌如何,這些年,她早無比熟悉,早刻劃在心底,可她從不曾真的摸過他的臉,直到現在。
當她溫暖的小手落到了他臉上,易遠完全不敢動,怕驚擾了她,怕她將手收回,可她沒有。
她小心翼翼的,幾乎是有些好奇的,把小手貼平在他臉上,覆著、撫著,感覺他的臉龐在手心裡。
他的臉,不像她的那麼軟嫩,摸起來有些硬,還帶著些許的鬍渣子,可卻比想像中溫暖。
她瞧著他,撫著他,悄聲回道:「不怕。」
他眼更緊,眸更深,不語。
她開口,悄悄重申:「我說了,我不怕你,早不怕了。」
他凝望著她,緩緩嘎聲要求。
「那你鬆開你衣。」
鼕鼕瞧著,小臉又紅,可他如此認真,她雖然羞,卻仍是抖著手,將緊揪著胸前褻衣的手,鬆了開來。
感覺到她鬆開了手,他緩緩垂下眼簾,瞧著她衣內春光,喉頭一緊。
她臉上的紅,往下暈染開來,將半敞的衣襟內也染上了一抹桃紅,那微微的起伏那般誘人,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將那衣料撥開,覆握住那溫暖的豐盈。
鼕鼕羞得不敢瞧他的眼,原以為他還想做什麼,未料他伸出手,卻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襟,將它交疊,然後幫她把腰帶綁好。
她微訝的抬眼,只見他瞧著她,大手撫上了她的臉,說:「別以為我不想,可我也不是禽獸,我若再要你一回,明兒個你就別想走路了。」
她臉又紅,燒燙燙的熱。
瞧她那嬌羞的模樣,他黑眸一暗,差點又上前咬她一口,但他若真做了,怕不會只咬她一口,八成又會再次失控。
易遠費了些許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把手從她身上挪開,說:「我去把水倒了。」
說著,他便提著水桶,走了出去。
待他出了門,鼕鼕才稍能喘過氣來,忙拾起其他衣物穿上,本想套上鞋襪,卻在這時,瞧著了他桌案上那食籃。
她一愣,不由得走了過去,才想起他至今,也沒吃些東西。
等她回神,她已將他混亂的桌案整理乾淨,然後把食籃打開,替他把那些菜餚拿出來擱好,又用一旁小爐替他把陶盅裡的翡翠白玉湯加熱,她方擺好那一桌菜,他已經推門而入,回轉屋裡。
瞧見那桌飯菜,他一怔。
明明都弄了無數回飯菜給他吃過,可在他這兒,卻是第一次,不知怎,這讓她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忍著無端的羞,在他走來,盤腿在桌案前坐下時,佯裝無事,隨意的問:「洗手了嗎?」
「嗯。」他拿著火石,點亮了桌案上的燈火。
燈一亮,讓一切皆無所掩藏。
心口,莫名一慌。
不知怎,幾乎想吹熄那火苗,她咬著唇,瞧著眼前男人,小臉不覺又紅。
他仍沒穿上衣裳,袒露著結實的胸膛。
方纔雖曾碰著,知他衣衫下的肌肉結實,可她沒真的瞧清,如今一看,倒叫她愣了一下,難怪早先他輕易就能將她抱起。
她雖知他有練武,可平常他這身肌肉都讓衣袍給遮著,她從不知他竟將身體練得如此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