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願為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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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舜蘭萬念俱灰,木然地退回座上,心思彷彿不知飄向何處。

  歌澤在轉身離開前,再瞧了一眼鳳座上的她,竟是荒涼孤寂不已。他半垂下眼眸,腳步不停的撩袍跨步而去。

  「什麼?她竟下令三年不收取戰敗國的貢銀,這太婦人之見了!」菊殷大怒的大掌拍桌。「也不想想咱們花了三年才打下這天下,三年來耗盡國庫中多少金銀,她卻說什麼要善待降民,助他們重建家園,不取他們任何戰利品,那咱們在戰爭中損失的元氣又怎麼補回?咱們同樣也需要大筆錢財建立牢不可破的舜淵皇朝!」

  「不只如此,她還大封各國降君為諸侯王,繼續管理地方,她這樣豈是不把實權再交回他們手中,這樣稱帝有何意義?」高庚同樣是怒氣沖沖。

  「哼,這丫頭咱們是越來越控制不住了。」菊殷陰冷著臉道。

  先前在征戰中,他們軟禁她,盡情的以她的名義豪奪天下,如今,她已正式稱帝,天下人皆以她為馬首是瞻,認定各國群雄唯有她可以號令,所有文件已不是他這女帝之父說了算,若無女帝親允,什麼事也做不了。

  而舜蘭的態度也日益強硬,他提出的建言十之有六七都遭到駁回,他再也無法如傀儡般操縱她。

  這可不是他們當初讓她稱帝的初衷,她是名義上的女帝,但實權絕對是屬於他菊殷的,而非只是在分封諸侯王時,除大宓王外再加封為「國父」,以示他比旁人更尊貴的身份如此而已。

  「看來在對女帝完全失去控制前,咱們得做些事了。」懷果不住陰笑。

  「你想該怎麼做?」高庚沉色問道。這人陰險多謀,莫非又有什麼良計可以對付那不受教的妹妹?

  懷果笑容更顯陰損了。「你們不覺得,該為女帝找個王夫了嗎?」

  「王夫?」高庚瞇了瞇眼。「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找個男人壓制那丫頭,讓她乖乖聽咱們的話辦事。但那丫頭只中意一個傢伙,那就是歌澤那小子,其他的人她根本不會接受。」

  「沒錯,瞧建國稱帝的那日,她見到歌澤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就可得知那丫頭對歌澤有多死心塌地,所以本王才更加防範,絕不許她再受那男人蠱惑。」

  「這就是了,越是這樣,國父和王子才得趕緊為她安排一個男人,讓她對歌澤從此死心,兩人再無藕斷絲連的機會,這樣二位才能高枕無憂不是嗎?」懷果說。

  菊殷與高庚同時思索起來。

  「若要找個男人給她,這人必須是要咱們所信任的人才行。」菊殷沉吟。

  「且要是聰明能聽話的」高庚也領首。

  「最重要的是,我絕對對國父和王子忠心!」懷果忽然高聲說道。

  兩人愕然的望向他。

  「你想成為舜蘭的男人?!」高庚聲音訝然的拔高。

  「唯有我符合你們的條件,不是嗎?」懷果大言不慚的毛遂自薦。「這天下好不容易落入你們手中,而我視你們為主子,成為王夫為你們辦事,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菊殷一瞪眼後,似乎下了決定,縱笑出聲的說:「好,就是你了!懷果,本王讓你成為舜蘭的男人,不過你可要知恩圖報,努力煽動舜蘭聽從父兄的安排。」

  既然父王都接受了,高庚也無話可說,況且懷果確實是最好的人選,聰明且卑鄙,又是他們能掌握的人。

  懷果欣喜的允諾,「在成為王夫後,我自當會更加賣力的為二位效勞。」

  第17章(2)

  「爹,您去見過娘了嗎?」有著一雙大眼睛的三、四歲小女娃兒,用著稚氣的語音問著將她抱在腿上的男子。

  男子腳旁還趴伏著一隻狗,它全身的毛雪白得非常漂亮--它其實就是小紫,白色才是它原來的毛色。

  歌澤微笑回道:「見著了。」

  「她有問起我嗎?」

  他抿了抿唇,搖頭說:「那場合裡恐怕沒法問起的。」

  平安失望的垂下臉來,「這樣啊……」

  他托起她的小臉蛋。「別失望,她不會忘記你的。每年她不是都托人為你送來四季的衣裳,這證明她心中一直有你。」

  「可是我不能見她嗎?」她還是懷抱著無限希望的問:「我聽說以前她做了很多奇怪的玩具跟糖果給我,對我非常疼愛,我想再試一試她做給我的糖,味道有多奇怪。」

  歌澤失笑。「會的,你會再見到她的,我保證。」

  「那是什麼時候?」她不想等太久。

  「什麼時候啊……」他思緒似乎有些游離了。

  「爹?」平安扯了掛他的袖子,將他的注意力拉回。

  他勉強一笑,「很快的……」

  「那是多快啊?」小女娃很執著,她一定要問清楚。

  「郡主,我有事得對大王稟報,得佔用些時間。」張白石進殿來解救他,對著平安說。

  她立即嘟高了嘴,瞧了瞧她爹依舊黯然的神色,這才不甘不願跳下他的大腿,帶著小紫跟著等在一旁許久的乳娘走了。

  「大王?」張白石出聲喚他。

  歌澤嘴邊浮起一抹苦笑的望向他。「多謝了。」

  「不客氣。」他也跟著無奈的笑了。「收郡主為女兒的事,您可後悔了?」大王收養平安後,原本稱她為西郭公主,但因為西鄴戰敗,大王被降為諸侯玉,平安公主的身份遂被降等成郡主。

  「怎麼會?她那麼可愛。」歌澤含笑道。

  「可是這時候就會讓您煩惱了。」

  「這種煩惱不叫煩惱,有關於那女人的事,都是一種回憶。」他淡淡地說。

  「但這也會教您陷入痛苦中……」

  他眉頭一擰,「我願意。」

  張白石再次苦歎。「我明白了。」

  「那是什麼?」瞥見他手,中拿了封信。

  「這……」他臉色微變。

  歌澤挑高眉峰問:「怎麼了?」

  「這是一封女帝發出的詔書。」

  「內容呢?」

  「內容是……就是王夫人選已定,女帝即將大婚。」

  原本拿在歌澤手中的茶杯掉落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但他竟是恍若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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