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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房門倏然被拉開,尹清露一身大紅嫁衣站在那裡,臉上有一抹強擠出的笑容,「你準備的這身衣服實在難穿,總得讓我整理好了再給你開門吧。」

  他一腳踏進房,伸手接過她的纖腰,滿意地吻上她的臉頗,嗤笑道:「不必穿得這麼整齊,反正一會兒還是要脫的。」

  她漲紅了臉,費盡力氣才忍下推開他的衝動。「既然今晚你我成婚,能不能告訴我,等我們入了洞房後,你準備把鳳疏桐怎麼樣?」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若是服服帖帖地順了我的意,他自然能活命,否則就得一輩子困在那間屋子裡。」

  「沒吃沒喝的,他能堅持多久?好歹給他送點食物和水吧?」她和他談條件。

  莫隨園批著她的手往床上拉,嘻笑道:「他娘可是曇花。靠夜風露水就能維生了。放心,常人一兩天沒吃沒喝都能活命,更何況是他。你別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浪費了春育一刻,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哦。」他將她推倒在來上,順勢壓了上去。

  「不是說好了要先拜堂?」她掙扎著,不肯順從。

  「我改變主意了。」他用力按位她肩頭,制止她反抗,「誰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他一邊說,一雙手將她緊緊裹好的衣襟用力向外一扯,「我就說你穿得這麼整齊也是白穿。你這身子……嗯,還有股處子的味道,想來那位一心只有鳳朝的大義王爺,應該還沒來得及對你下手吧?」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從擊間哆哆嗦嗦地說:「他是個木頭人,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是啊,連梅樹精都沒能勾搭上他,他這個童男身最後還不知要便宜了誰呢。可惜我對玩男人沒興趣,否則……嘿嘿。」

  尹清露的雙手在身側驟然謀緊,她可以忍受別人羞辱自己,卻不能忍受別人對鳳疏桐出言不遜。

  她恨不得立刻跳起來一劍刺進莫隨園的心臟,封住他這張惡毒的臭嘴,偏偏情勢所逼,此對此刻她只得一忍再忍。

  「呵呵,相公真會說笑。」她配合地乾笑,全身猛地一顫,無法抑制地繃緊,因為他如游魚般冰涼得溜的手掌已經鑽進了她衣內。

  「其實你不必故意傻笑。」莫隨園的眼神擾如正在玩弄獵物的夜叉般,陰鶩得意,「你傻笑的樣子很難看,我倒希望能看到你尖叫著又哭又鬧,這樣一來,說不定連那邊的鳳疏桐都聽得到呢!」

  說罷,他重重地吻住她——對曇花來說,最渴望和最恐懼的,都是黎明。

  曇花害怕見到光明,卻也渴望見到光明。光明對於萬物來說代表新生,但對於曇花來說卻代表生命的終結。

  鳳疏桐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只在父親的書房中看過一幅父親親筆所繪的「子夜曇花圖」。畫中那株嬌羞得不堪一觸的紫色幽曇,栩栩如生得彷彿會隨時從畫中化身人形走出來。

  那就是他的母親,給子他生命的那個人。

  母親沒給他留下過只書片語,他甚至不知她當初為何會放棄自己的生命以成全他的出世,是因為愛嗎?還是因為宿命?

  也許如此,和燦爛的白三相比,他天生更喜歡幽暗的深夜,無邊夜幕中璀璨的星子和咬潔的月華,總能讓他的心緒寧靜如水,許多疑問和困惑,在黑夜中也都能思索到答案。

  他是誰?他從哪兒來?他因何出生在鳳朝、能為這個國家帶來什麼……他的生命,會如何終了?

  第9章(1)

  天地之間,任何的生命無論大小、無論長短,都有生有天,每個生命到來都有其意義,而他則延續了先祖的使命,就是為鳳朝燃盡自已的最後一簇光芒。

  他的命,在外人眼中看來玄妙且神聖,因為他半仙半妖:可在敵人眼中,他的命又脆弱而可笑,因為哪怕只是一道小傷口,都會讓他血流不止。

  所幸只要他的求生意志夠堅定,想要將他擊垮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偏偏諷刺的是,現在他只能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一一凝住所有心神,他將週身氣血集中在一點,丹田之內的熱氣越來越強,好似隨對都會鼓漲爆裂。下一瞬,氣血驟然逆轉,由熱轉冷,剛才還是酷熱難耐的熱流,彈指間就變成了凝水成冰的寒氣。

  倒轉的氣血讓他心臟負符不了這突變,在急速狂跳了十幾下後,碎然停止——又是這個熟悉的老地方?

  鳳疏桐長呼出一口氣,望著面前那條寬寬的大河,河上夜復一夜擺渡的舟子還在,而他身份已改。

  今日,他不是涉江救人的闖入者,是命數已盡的一縷孤魂。

  「涵王怎麼又到這裡來了?」有人遠遠地喊著,轉瞬來到他眼前,是上次送他的那名鬼將。

  他苦笑道:「一言難盡,我今日……算是閻君的階下囚了。」

  鬼將上下打量著他,這才發現此刻站在這裡的,不是他的元種,而是魂魄。

  「王爺怎麼會……」鬼將異常詫異,「上次閻君還說您的命數責不可言,尋常人傷不了您?」

  「若不是尋常人呢?我畢競不是天帝、不是如來、不是閻君。」鳳疏桐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時間寒暄,於是懇切地說:「麻煩請帶我去見閻君。」

  閻羅殿上,今日冥火簇簇,油鍋鉚刀一應俱全,不曉得閻君要發落什麼人。

  鬼將將鳳疏桐帶進來的時候,閻君正在懶洋洋地修指甲,旁邊刺官一本正經地宣讀著——「韓域張久天,在陽世素有惡名,百姓朕名上告其虐待妻女、魚肉相都。本月初十,此人因酒醉墮水身亡,百姓懇請閻君重判,勿使其來世再生為人。張久天,你可有辮詞?」

  階下一名漂勇大漢雖被黑白無常鎖拿,卻梗著脖子喊道:「小人不服!」

  「不服又怎樣?」閻君慢條斯理地開口,「你既然得罪了親友鄰里,又素無善行,便該重判你。」

  「大王,我手日也是求神念佛的大善人啊!每月初一十五,誰不知道我張大善人會在家門口大擺捨粥棚,供窮人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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